但董卓的这句话,直接把李儒呛得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阎忠见此情形,站出来打圆场道:“太师莫要动怒,文优也是为太师好,希望太师能够胸怀天下。而且我等也不是让太师现在就出兵,冬日作战,关东军有那么所谓“棉衣”,确实有优势。且西凉铁骑在大雪天也难以发挥出实力,所以我们的意思是先让太师派兵驻守于灞桥左冯翊一带,防御关东军。等来年春季雪化之后,再出兵攻击,击溃他们。如此便能夺得南山古道,控制住关中咽喉,以此图谋天下。”
“这样啊......”
董卓听到不是让自己出兵打仗,情绪就缓和了许多。
他现在也觉得挺难受的,西面是韩遂马腾的西凉叛军老是袭扰,东面是关东军,南面是益州刘焉,腹背受敌,总觉得有刁民想害他,没有安全感。
所以一时间开始瞻前顾后,怕自己出兵的时候,被韩遂马腾刘焉偷了屁股,也怕自己没有打过关东军,兵力再次受损。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的董卓已经安于现状,只想享受人生,并不想再出生入死,继续在刀尖跳舞。
沉溺于温柔乡太久,消磨了他的意志,随着年纪越大,就越不想继续去赌。
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害怕自己会死。
人越老,越自私呀。
李儒没有再说话,阎忠就又道:“太师可将西凉铁骑留于城内,西凉铁骑为太师嫡系,最是忠诚。其他兵马俱派出城,虽然关东军很有可能是虚张声势,但谁也说不清楚他们到底会怎么样。所以必要的防备还是要有,一旦灞桥与渭桥守不住,长安就有可能又会像上一次那样被攻破。”
“像上一次那样?”
董卓想起那次长安被破,自己差点杀了天子,然后自杀,那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阎忠点点头道:“不错,所以不管关东军是虚张声势,还是要打长安,该有的防御却是不能少。且此时厉兵秣马,待春日雪化之时,便再伺机而动,若能取了南山古道,则进可取天下,退可守关中,此大事可图矣。”
董卓想了想,片刻后便深以为然道:“诚汉之言,确实有理。既然如此,那便依诚汉之策,为灞桥与渭桥增添兵马,抵御关东军吧。”
现在长安城中有四万人,反观渭桥和灞桥的守军加起来不到四万,就可以预见董卓现在多么怕死。
但再怕死,人家都已经打到家门口来了,也只能派兵去防守了。
不过让他去进攻,那是万万不能的。
总共也就七八万兵马,再打下去,可就打没了。
没办法。
董卓在关中一直不得人心,征募的兵马甚至曾经还出现过哗变,而他的老家西凉又被韩遂马腾占据,根本不能从家乡募兵,导致现在董卓的兵马得不到补充,越打越少,让他很是焦虑。
从未央宫出来之后,阎忠看着李儒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模样,笑着摇摇头道:“文优,是不是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