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陈登施施然走进来,拱手一礼:“明公。”
“元龙坐。”
陶谦招呼他坐下,问道:“汉瑜兄可好?”
陈登的父亲陈珪,字汉瑜,从沛相的职位退休后,目前在下邳老家养老。
陈登苦笑道:“明公,我之前在阴平屯田,倒并未回下邳。听闻曹操已经打到了彭城,急急忙忙赶回来。”
“哦。”
陶谦有些失望,现在身边一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就陈珪素来足智多谋,可惜他也不在。
陈登坐下来后,立即对陶谦说道:“明公,曹操攻城拔寨,汹汹辍行,肆意凌虐我徐州,他下一步必然挥师北上,进攻傅阳、武原,兵锋直指郯县,此时明公为何不立即领兵南下抵挡呢?”
在陈登想来,曹操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攻克郯县,只要杀死陶谦,就能占据整个徐州。绝不可能南下去打下邳、广陵这两个地方。
因为徐州为一个长条形,东海国就是后世的连云港,比较靠北。若是曹操选择南下去打下邳、广陵。陶谦的兵马本来就比曹操多,只要守住郯县,分出两三万人马,就能将曹操的老家兖州搅得天翻地覆。
这样舍近求远,绝不是曹操这样的智者所为。因此陈登觉得,只要这个时候陶谦立马领兵即可赶往傅阳、武原二城,分兵把守,将曹操挡在东海国之外,此战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无疾而终。
哪料到陶谦双手一摊,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领兵南下,可今日正准备整顿兵马的时候,那青州刘玄德就下来战书,说要与曹操一同夹击我,此时此刻,我是腹背受敌呀。”
“什么?”
陈登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青州在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一时间愕然不已。
陶谦长噫短吁道:“若是此刻我领兵赶往傅阳、武原,则青州自琅琊国南下,直取我方身后,如何能敌?因此我才召集众人,商讨对策。”
听到他的话,陈登双手笼在袖中,坐在席上一动不动,眉头紧紧皱起,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如果曹操只是一条豺狼,那刘备,可就是一条猛虎啊。
......
......
陈暮这个时候正在琅琊国。
前年陶谦攻打兖州,王芬屯兵于边境,青州也不得已将主力布置在平原国,双方对峙。
但那个时候趁着徐州主力攻打兖州,青州还是派了五千人马南下策应。
当时领队之人,便是秦罗敷的舅舅蔡阳以及妻弟秦琪。
蔡阳从北海国南下,一路打到琅琊国治所莒(ju)县,被琅琊相萧建所阻,不能再进,因此屯兵诸县,遥遥相对。
现在曹操要对徐州动手,陈暮并不打算作壁上观,决定也出手,名为奉诏讨贼,实则安民护生。
在给前线的刘备去了一封书信后,刘备没有任何质疑,任命陈暮为临时都督,派臧霸以及黄忠高顺三人,麾下总计一万五千前线精锐抵达临淄,供陈暮差遣。
这样再加上蔡阳五千人,陈暮手底下就有两万人,其中一名将军,三名校尉,八名军司马,实力还算不错。
他率领大军抵达诸县,与舅舅蔡阳和小舅子秦琪汇合,召开了军事会议。
诸县府邸之中,陈暮高坐主位,臧霸作为将军坐在他右手下方,然后才是黄忠高顺蔡阳三名校尉。
军司马属于中层军官,原本没资格参加这种高层会议,但谁让秦琪是罗敷的亲弟弟,所以就当是个侍卫,不能在席上坐着,就在门口站着听。
等众人坐下,陈暮便对蔡阳说道:“阿舅,此时军议还未开始,我便还唤你一声舅舅。然军议之后,这厅内可只有主将都督与校尉,而无舅婿也,包括内甥也是如此,尔等可曾明白?”
蔡阳连忙道:“这是自然,军中只有大小尊卑,无亲属宗族。”
“嗯。”
陈暮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秦琪道:“内甥,待会多看,多听,多学,切勿插嘴言语,不然军法难饶。”
秦琪顿时打起精神,急忙答道:“唯,我保证绝不出言。”
“好。”
陈暮便说道:“军议这便开始,蔡阳何在?”
“卑下在。”
蔡阳急忙站起来拱手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