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些天价的艺术品要来的有温度的多。
莱恩逗小猫似的揉捏着阮夭后颈上突起的圆润骨头,语气带着一点诱哄的意味:“怎么了?这就受不了了?”
“你刚刚可是想杀了我啊,这下连摸都不给摸?”他一只手从袍子宽大下摆摸进去,顺着光滑小腿一直摸到了绑着束带的大腿根。
他手指顿了一下。
那里的木仓已经不见了。
阮夭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可怜的要命。每个字从舌尖滚出来都裹着一层甜津津的蜜糖和湿漉漉的眼泪。
“我这次不会忘记拉保险栓了。”
阮夭身体都在发抖,他实在是太讨厌这个冷血没有人性还嘴贱的男人了。
“我很后悔救你。”
“滚出去。”
聪明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但是世界顶尖的杀手先生在同一个小美人身上因为同一个问题连栽了两次跟头。
爱德华其实不确定小神父会不会来。
他的小神父,纯洁无瑕,不擅长骗人。
要是说来,一定会来的吧?
他有点神经质地咬着手指头,面前是一副已经完成了大半的油画。
“这不对。”他脸色苍白地看着画中半阖着眼睛的鲜花圣母像。
他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是就是觉得他所信仰的神不是这样的。
“爱德华少爷,晚餐时间到了。”脸上生着可爱雀斑的金发小女仆敲开门,小心翼翼地低着眼睛提醒小主人。
“今晚是安息日,您一定要到场的。”小女仆好像有点紧张,围裙都被她手指攥的皱成一团。
爱德华语气很温和,甚至还含着一点隐隐的雀跃:“我知道了。”
他没有一丝犹豫地放下手里的画笔,再也没有看那副鲜花圣母一眼。
没入天际的最后一丝橙黄日光斜斜着从加了格栅的落地窗外照在画架上,好像圣母脸上流出两行眼泪。
爱德华今天穿的比那天去见小神父时更精致,领口上别着闪烁的钻石领针,袖口上是一枚和眼睛同色的祖母绿宝石,柔软的金发和天生的娃娃脸让他看起来更加人畜无害,乖巧的就像是传闻里那个被衰朽的老父亲宠的愚蠢又懦弱的小少爷。
两个哥哥带着他们各自的家人各怀鬼胎地坐在长桌上。
看见爱德华从旋梯上下来的时候两个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哥乔纳森率先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听说亲爱的弟弟今天请来了那位新来的神父?”
爱德华精致的面孔上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温顺而沉默地点点头。
大哥是个被手下人吹捧的熏熏然的中年男人,还未真正从家族继承人的战争中厮杀出来,安逸就已经侵蚀了他本来就不大的脑仁。
“我们的弟弟还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乔纳森眯起眼睛,嘴角的两撇小胡子随着他面部的牵扯令人嫌恶地抖动着。
“那个像是瓷娃娃一样的小神父叫什么来着,run?啧,亚洲人的名字真是够难记的。他的老师难道没有给他取一个合适的教名吗?”
“安吉拉怎么样,哈哈哈哈我觉得很适合他。”
烦死了。
好恶心。
怎么可以用这么轻佻油腻的语气叫神父的名字。
好想吐。
能不能让他闭嘴。
他最好当个死人。
“神父就是神父,不需要别的名字。”爱德华看着侍女们忙忙碌碌地端上新做的菜肴,翻飞的黑白色裙子好像狼狈的花的尸体。
他没有看着自己那倒胃口的大哥,微微笑着看着银质餐盘里倒映出的自己。
精心计算过的微笑看起来很完美。
柔顺,无害,可怜。
神父他,会喜欢的吧?
“我倒也觉得,像我们家美丽的小鸟也不需要别的名字。”二哥理查是个常年周旋在裙摆之间的顽劣花花公子,过度的约会让他三十岁的年纪已经看起来阴沉沉的像只应该躺进棺材里的吸血鬼。
只有美色才能让他早衰的脸上显现出一点不一样的光来。
他轻轻地用一根牙签逗弄着鸟笼里叽叽喳喳的金翅雀。
黑豆似的眼睛很无辜地望着自己脸色灰白诡异的主人,亲昵地用圆脑袋蹭了蹭理查细长的手指。
“管家!约翰尼!我上次拍来的葡萄酒呢!端上来!”乔纳森把手帕捏的汗津津一团随手丢在了餐桌上。
他的孩子,被宠成蠢货的小胖子正在因为想要二叔的金翅雀而发出尖利的哭叫。
这一家子人,都恶心地让人想吐。
爱德华又忍不住想要咬指甲,但是这很不礼貌。
他不希望随时会到的小神父看见他这个糟糕的样子。
于是他看中了放在餐盘边上的刀子。
啊,红色,他很喜欢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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