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阮夭站在房间里的全身镜前,有点难以启齿地小小声说:“统子哥,我真的要穿成这样吗?”
虽然已经对自己奇奇怪怪的人设习惯了,但是这种程度的话,还是有点……破廉耻吧。
他拖着小鹿头的毛绒绒家居拖鞋,白玉似的圆润脚后跟还透着一层薄粉。
阮夭抖着手指拉紧了松散的睡袍,试图努力藏住里面神秘而诱惑的风景,长长的睡袍裙摆下露出两条笔直细长的小腿,海藻一般的长卷发用发带不是很熟练地随便束在身后。
连无意散落在鬓边的长发都若有若无地透露出暧昧的味道。
系统的屏幕上换了个加油的像素表情:“根据大数据选择,这是成功率最高的一套装备了,为了完成任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宿主大人加油呀!”
“为了你的小布丁!雄起!”
阮夭好丧,眼尾垂下来,看着好委屈:“我觉得我会没命的,如果顾容铭发现我是男的,他会不会直接把我杀了?”
系统爱怜地用细细的机械手揉揉意识海里小阮夭毛茸茸的脑袋,语气特别活泼乐观:“宿主大人,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重开呀。”
阮夭:……我感觉更可怕了,谢谢。
他按照系统给的脑内地图走到了顾容铭的房前。今夜是支线任务的最后期限,要是不能完成的话,不仅达不到评级,还会被上面惩罚的!
一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惩罚项目,阮夭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敲了敲顾容铭的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进。”
房门居然没有锁,阮夭颤颤巍巍地推开门。
顾容铭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睡袍,正坐在轮椅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外文书。黑发随意地散在身后,越发显得男人的脸如同冷雪一般的白,简直有些像没有感情的无机质人偶了。
他看见来人是阮夭也微微诧异了一下,旋即脸上调整出那副温和却疏离的表情:“嫂嫂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阮夭疯狂调动情绪,淡粉色的嘴角一撇,浓密线长的眼睫如同蝴蝶一般颤动,孱弱得可怜:“二爷,我……”
顾容铭手指翻开一张书页,神色有些晦暗。
他不是没有见过主动投怀送抱的人,凭他顾二爷的身份,曾经也是一天到晚有狂蜂浪蝶蜂拥而来,最后是他下了“谁再靠近就打死”的命令那些男男女女才不敢近身。
阮夭一推门,他就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了。
也是,顾容章一死,阮夭作为一个刚嫁进来没几天的外人,自然就成了无主的菟丝花,被众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却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
如果不快点给自己找个新主人的话,“她”迟早会被那些恶心男人吞得连骨头渣也不剩。
与其被那么多肮脏的东西欺侮,还不如找个干净的靠山庇佑自己。
顾容铭自己都没发现心情好像突然愉悦了起来。
阮夭容色生的极艳,不需要任何脂粉的点缀,光是素净着一张脸就足以勾魂夺魄。这种美丽介乎于两种性别之间,既不会美艳得太有攻击性,也不会柔和到过于寡淡。饶是顾容铭,有时候也会想造物主真是给了阮夭太多的偏爱。
阮夭的浅色眼眸在明亮灯光下宛如两颗华贵而明艳的宝石,闪烁着星子一般熠熠的微光,看得人移不开眼睛。
“二爷,我不敢一个人睡。”
“她”连音色也雌雄莫辨,低哑尾音撩的人心尖发麻。
顾容铭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定力有这么差。只是听阮夭示弱地说了一句话,就有想要看“她”被自己欺负得哭出来的冲动。
海藻一般的长发从身后铺散开来,阮夭眼中似含着惹人怜惜的泪光:“有人在我房间里放了摄像头。”
顾容铭神色一凝:“是谁?”
阮夭想起来的时候是真的有点怕,小脸苍白着,神色仓皇:“我不知道,我很害怕。”
因着顾容铭是坐在轮椅上的,阮夭便只能跪坐在地上无辜地把一只手放在了顾容铭轮椅的扶手上。
“那个变态说不准还在我房间里装了什么。”
阮夭咬了咬肉嘟嘟的唇,被咬得泛出深绯色的唇瓣如同果冻一般诱人。
“二爷,我不想一个人睡了。”阮夭向来做任务都是别人费尽心思地哄着他,还真没有这样委委屈屈地勾引过谁,顾容铭再不松口他就要绷不住了。
顾容铭轻轻地笑了一声。
阮夭掀起眼睫。
因为常年都在喝药,男人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草药的香气,他低下头来的时候,那股浅淡清冷的药香就流连在阮夭的鼻尖。
阮夭很喜欢草木的气味,不自觉就凑得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