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全身都没力气,被他碰了一下就软绵绵地往后仰倒,幸亏男生眼疾手快扶住了少年单薄的后背。
好软。
手指头上似乎都残留着一点好闻的奇怪香味。
男生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地收回手指,脸色愤愤的:“这样都能摔,麻烦精。”
小猫雪色两腮上挂着一点发烧了的灼热颜色,像是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脏兮兮背景里生出的一支干净的漂亮的小花。
看着男生的时候玻璃珠似的眼珠子里闪着一汪晶莹的碎星。
这画面看得他莫名的心尖一烫,别扭地收回眼神:“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我只是单纯看那个shǎ • bī不爽,救你只是顺便而已。”
他凑近阮夭的脸,皱着眉打量着少年精致到摄人的五官,语气有点奇怪,听起来凶巴巴的好像在掩饰什么:“总之我可没那么多钱给你治病,发烧好了就赶紧走。”
阮夭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身处一间看墙壁就知道有些年头的老式公寓里,房间很狭窄,东西很多,但是意外收拾的很干净。
虽然是个语气很冲的街头少年,但是就凭他救了自己也是个好心的人,啊不,妖怪呢。
阮夭抱着小恐龙被子,被高温烧的有点恍惚的眉眼柔柔地弯起来:“谢谢你哦。”
“不,不用谢。”男生像是被昙花一现的笑颜魇住了似的结巴了一下,等他清醒过来顿时恼羞成怒,“就算是道谢我也不会喜欢上一个麻烦精的!”
布偶猫是真的娇气,被注shemá • zuì剂又被翻来覆去地在路上颠簸,昏迷中就开始发起烧来。
雪白湿软的两腮上都烧出了大片靡艳的绯色。
湿漉漉的银色长睫下是碧蓝色的澄澈眼瞳。
虚弱又漂亮的娇气小鬼。
阮夭晕晕乎乎地抱着被子,他确实觉得自己麻烦人家很不好,特别乖地眨了眨眼睛:“我好的很快的,等我回家了会好好谢谢你的。”
男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他提起回家的时候顿时有点阴阳怪气地:“也是,像你这样的瓷娃娃怎么能忍受得了住在贫民窟呢。”
阮夭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他烧的太厉害了,连辩解都没有力气。
“喂,你还好吗?”皮糙肉厚的男生从来没有照顾过这么娇贵的孩子,还没到大人膝盖高的时候就在一堆混混里做老大的凶戾少年一时间还有点慌张。
“可恶,你记得老子叫徐野,是老子救了你。”
阮夭这个时候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被抱起来,那床印着小恐龙的被子被裹在他的身上,连脸都遮住了。
“你等一下,我带你去找医生。”
龙山市是一个贫富差距极大的地方,夜夜笙歌的繁华市中心和鼠蚁横行的落魄老市区就隔着一条被重度污染了的黑色窄河。
徐野怀里抱着一只轻飘飘的小猫飞快地穿行在狭窄肮脏的街巷里,竖起的狼犬耳朵瞬间消失在了蓬乱的红发里。
“哟野哥,终于把到小美人啦?”路上还有小弟笑嘻嘻地上来和徐野打招呼,红发少年眼睛一瞪,手不自觉地把阮夭抱得更紧,似乎是不想让他听见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只能恶狠狠地用口型对着那没眼色的小弟骂了句和生殖器有关的脏话。
一家地下诊所开在污水横流的小巷尽头,褪色的招牌歪歪扭扭地挂在门廊上,下沿都带着黑色的陈年油垢。
“老陈,快来治病!”徐野一脚踹开诊所大门惊得里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胖子跳了起来。
“能不能好好开门,踹坏了你赔钱吗?知不知道一扇门玻璃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