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楼,迎面吹来阵阵河风,陶华宁察言观色:“爹似乎很高兴。”
“哈哈哈,你知道吗,爹做这笔生意赚了。”赚大发了。陶晋仁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住。
陶华宁心道他很少看到自家老爹这般把表情摆在脸上的,要知道在家里,他那些居心叵测的庶出叔叔们可都把他爹视作铁面阎王一般。
他爹这回到底是占了多大的便宜,能把他高兴成这样。
陶晋仁挥挥手道:“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陶华宁摊手:“爹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大概明白了。”
陶晋仁很意外自家儿子这么省事,他还什么都没有提点他了。
“葡萄庄我之前路过那儿去看过,是个只有上百亩田地的小庄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加起来统共也不超过千两。
但葡萄酒一旦大批量的生产出来的话那岂止是千把两的利润,上万两,十几万两都不在话下。”
陶晋仁摇摇头打断了陶华宁的话:“此言差矣,我已经说过暂时并不会做葡萄酒的买卖,最多就是纳入到酒楼中做人情。”陶晋仁解释说葡萄酒他是专门要用来在京城走礼的。
京城之中大官众多,富豪者甚众,每年走礼都不缺银子,缺少的是稀罕玩意儿,而葡萄酒便可以满足所有,既稀罕又珍贵。
有舒兰国先前在京城打出来的葡萄酒的美名,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葡萄酒一旦在京城现身,必定声名大噪。
“既不以此谋利,为何要买方子,不如直接买酒岂不省事?”
陶晋仁笑了:“不买方子,那庄子如何送出去?先前买打禾机时陶福只给了人家二百两银子,却让我拿去京城献上去得了这个县官的官位。”
说着陶晋仁比了一个二的手势:“二百两换一个官位,这份情欠大发了,为父本想给他们挑个大庄子,又怕他们不收,这才把葡萄庄送了出去。
只不过还了他苏家上个打禾机的人情,可没曾想却又在不经意间欠下了另一个。
再有,我看那苏家姑娘福气远不止如此,以后必定还有泼天的富贵。
给咱们的惊喜也远不止如此,于是我就想,这还来来去的还人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索性……”
话未竟,但陶晋仁的眼神盯在陶华宁身上,已然让他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他这意思是干脆把他这个儿子给赔上算了。
见过坑爹败家的,没见过这么坑儿子的。
陶华宁无语抚额,可想想若日后面对一个时不时有巧计和神思妙想的女子,想必日子也不会难过,这样的结果似乎也并不坏。
此时的苏青宁并不知道那对父子已经再三打她的主意了。
她还得负责跟苏大海解释一番他们家庄子的来由。
“爹你瞧我光顾着高兴了,倒忘了跟你好生说道一番。”苏青宁便把她与陶晋仁之间的葡萄酒交易拣要紧的说了。
一听这庄子竟然是因为葡萄酒而得来的,苏大海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厚厚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爹,你没事吧,我先前就告诉过你,这葡萄酒我必定会让它给咱们带来十倍百倍的利润,你看我没骗你吧!”
苏青宁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水囊来喂苏大海喝了一口,轻拍他的后背,免得他呛到。
“那庄子有五十亩水田,五十亩旱地?”苏大海用手背揩了一把下巴上流下来的水渍,一边问一边做出不敢相信的模样。
苏青宁点点头:“嗯,还有一百亩山地,其实我听陶管家说好像还有百十来亩荒地。”
苏大海急切地掏出庄子契书仔细看了一眼,生怕看错似的,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沈昀。
“你识字儿,再帮我好生瞧瞧,莫不是弄错了。”
“没错儿,契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沈昀早就看过,此时瞄了一眼确认道。
“天啦,太多了,太多了,咱们家从你高祖父那一代人起就扎根在这个村里,到你爷这一辈,一共也就只攒下了三十来亩水田,这,这庄子里一来就……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只是那葡萄酒真有那么值钱?
幸好青儿你主意正,没有听你爹我的糊涂话,要不然没酿你那葡萄酒,咱们家哪能得这么些许田地。”苏大海庆幸地道。
苏大海激动得整个人都是抖得,把那契书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袖中,左右看看,又好像不放心似的,掏出来用一张布包好重新放到怀里去,仿佛生怕被人摸了去。
苏青宁失笑,不过也足可看出苏大海身为庄户人家对土地的看重。
她用陶晋仁要去京城送礼的话大概解释了一番葡萄酒的作用,苏大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反正不管了,这田庄的契书是真的,来历也是正途,全是他闺女的本事。
苏青宁给苏大海好一会儿的时间消化这个事情后,才问他们请客用的食材是否已经买好了。
“都备妥了,哎,对了,你娘还在花氏家具铺里守着牛车等着我们了。”
这么一说,大家便暂时先放下了庄子的事儿匆匆赶往花氏家具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