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宁看着他们,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们是沈昀派来的人?”
其中一个矮个子侍卫道:“先生有事出门,让我等保护姑娘。”
“那,我可以出去吗?”苏青宁心头一暖,想着沈昀到底还挺细心,她边说边往外移。
矮个子没说话,眼中透出迷惑来:“先生只交代了不让闲杂人等进去打扰姑娘养伤,却没有……”
“却没有说不让我出来,对不对?”苏青宁立刻接过他的话,跑了出来,然后问花林有什么事他那么着急。
“姑娘,大事不好了,我听说沈先生得知了我们绑过你的事,把我们村当成黑熊的同党,带着人朝我们村去了,说是要屠村给你出气。”
苏青宁心头一紧,急得在原地打转问他怎么办?
花林立马跪下道:“洪大哥说只有姑娘你能帮我们了,求你帮忙。”
当时沈昀救下苏青宁的时候,他的着急与狠劲儿清醒着的洪大壮和花林全都看在眼里。
他对所有人都狠,都冷,但唯独对苏青宁既细心又贴心,不让任何人碰她,一见到她那样就把披风给了她,还亲自抱着她上马车,亲自熬药喂药,守了她整整一夜。
此时两人才知道,苏青宁与陶华宁并非小夫妻俩,跟沈昀的关系才是真的匪浅。
所以得知事情不好之后,洪大壮头一个想到了苏青宁。
沈昀不知道实情,但苏青宁知道,他是说不上话的,只能把所有希望放在她身上。
“好,人命关天,我们赶紧去。”苏青宁想到村里有和霭可亲,医术高明的老花头,还有温柔如水的水娘,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稚子和老人……
要是他们因为她的关系被沈昀带人杀了,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苏青宁问守在门口的两尊侍卫门神要了一辆马车,让花林和洪大壮带路,一路上顾不得伤口,紧赶慢赶地往村子里跑。
到了村口,远远地就听见村子里传来阵阵哭嚎声。
还有几处点燃了火把,火势熊熊燃烧着,有越烧越旺之势。
可惜前方的路太窄,又是烂成一洼的泥巴路,马车无法通行,苏青宁等不及,跳下马车就往前跑,边跑边吩咐花林:“你跑得快,就说我到了,我有话要跟他说。”
花林看苏青宁跑得气喘吁吁的,知道她尽力了,应了一声要跑,刚动,苏青宁又喊住他从头上把另一支兰花簪子拔下来,让他拿去给沈昀看,以用作凭证。
苏青宁不知道她的话能否让沈昀真的停手。
如果他不听,她又该怎么办,怎么劝?
跑了一路苏青宁脑子一点儿也没有闲着。
等跑到沈昀面前时,只见花林跪在地上,最里面是山村里的老少爷们,老花头和水娘全都在列。
沈昀的人手执利器将他们团团包围着。
而沈昀身穿石青圆领直裰立在最外面,山风吹动他的衣袍,呼呼直响,他的手上拿着两支银簪正放在面前仔细看。
他的面前跪着水娘。
苏青宁突然想到她之前为了保命把簪子送给水娘换吃食的事情。
沈昀为人小气阴狠,那簪子是他送的,如今看到落到水娘手里,肯定招了一肚子气了,指不定心里怎么想,怕是不肯放过水娘,她连忙大喊:“沈昀不要……”
正如苏青宁所想,沈昀在水娘头上看到自己送苏青宁的簪子时,的确很生气。
他根本不听水娘的解释,径直认为就是他们村子里的人绑了苏青宁,夺了她的簪子。
他们既然敢做这样的事,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只是他动了shā • rén的心思被苏青宁拦下,他瞥她一眼,瞪着跟在苏青宁身后的两个侍卫:“谁让你们带她来的。”
“先生……”
沈昀冷声道:“自作主张,自行下去领罚。”
“谢先生。”俩侍卫齐整地弯腰行礼而去。
苏青宁怔怔地看着两个在她面前冷然的侍卫,到了沈昀面前顿时矮了一大截,就算被罚了,竟然还行礼感谢。
再看派头十足的沈昀,苏青宁终于理解了陶华宁之前在她面前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昀原来真的已经不是从前的沈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