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象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宫女时,他就高高在上,理所当然地做着上位者。
可当对象换成了沈昀这种为官之人后,他瞬间就转了脸色,小人不过如此了。
苏青宁心中冷哼,面上自然地带了出来。
沈昀看了一眼没说话,示意吕公公在前面带路,他要去跟太子殿下会合。
“沈大人这边请,殿下已经在前面等着大人了。”吕公公躬身在前面引路。
沈昀踏步前行,苏青宁一开始忘了自己此时扮演的身份,好几次都越过沈昀走到他前面去了。
听到他咳嗽示意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对外的身份是哑女吴小小,连忙低头顺从地跟在他身后,尽职尽责的扮演起哑女来。
前行的路是鹅卵石铺就的,不宽但也算平整,但一路上路过的花草多数调零,显得十分败落萧条。
苏青宁好几次都想问这里到底是哪里,但都被沈昀用眼神瞪住,指着她的嘴巴提醒她现在是个哑女。
苏青宁扁了扁嘴,踏着初秋的落叶路过花园,进到正院里,只见上面书刻三个字:悲秋院。
苏青宁一怔,想到刚刚来路上那些开败的花朵,随处可见的枯枝败叶,心里一肃,这一院子的景还真就应了此处的名字。
“谦之,你可算来了,本宫有话……这人是……”太子梁成邺等在正厅里,看到沈昀一迈过门槛就急不可耐地开口,但见苏青宁跟在他身后,又有吕公公在身旁,不由把话咽了回去,挥手打发两人。
吕公公识趣,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苏青宁眼看着犹豫了一下,也福身离去。
只不没出门就被沈昀拉了回来,只听他道:“殿下,这便是在下那未过门的娘子。”
“哦,青云山下南郊马场的那位红颜知己。”令苏青宁没想到的是,梁成邺居然对她有印象,见面没两下就认出了她。
沈昀点头默认,大手则一直拉着苏青宁的手腕没松过。
梁成邺笑笑大方地给她赐了个座,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昀,似是想要打趣他两声,但想想又觉得这样的场合似乎有些不妥当,便收了回去,掀着眉头说起正事来。
“还是谦之聪明,竟想出如此好的主意来,否则这次本宫恐怕就真的栽到他们手上了。”梁成邺忍不住感慨。
原本以为这次的事情很小,就只是他宫中一个略微受宠的妾室有个不成器的爹,做了些贪财好利的事。
以往这样的事情在皇室之中也没少发生,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干净,禁得起查探。
可没想到,仅仅只是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偏偏演变成了大事,最后直接上升到了身为太子的他想要谋逆篡位。
怎么可能?
可庄子里搜出来足够上万人使用的兵器是真的,证人所说的证词他亦找不到反驳之言,这就是所谓的人证物证俱在了,用沈昀的话说,他纵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事情发展得太快,他甚至都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突然间就演变成了这样。
他参不大透,这背后到底是谁在给他安排角色,又是谁人想要算计他——倒不是没有人算计他,而是想要他身居高位,想要算计他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一时之间找不出直接命中的那个人。
不过当时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父皇不断地接到参他的奏折。
有人参他不修私德,有人参他过分好女色,还参他对皇帝不敬,权谋熏心,有意取而代之……
总之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当时皇帝就把他叫过去了,将堆成小山一般高的奏折一把推倒在他面前,让他跪在地上一本一本捡着看,然后对号入座。
皇帝发了话,他便真的跪在当场,一本接一本的看,看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间沈昀便一直陪着他。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身子骨实在熬不住,昏死过去,再醒来便听沈昀说他有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