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宁眨眨眼睛满目疑惑,心道着了道,着了什么道?她竟一点儿也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起好的警觉性竟然已经这么低了吗?
沈昀看她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不由连着瞪了她几眼。
再一想可能她根本就不知道那种术法,所以才会一脸无谓。
当着施术人的面他不欲多说,只是拉过苏青宁,拦在她面前冷眼横着一脸娇弱可怜的女子。
她身着虽破烂,但一双手却是娇嫩细长,一见就知没有做过重活。
其他几个人亦是如此,再见那倒在地上现下盖了一张破毯子的中年妇人手指骨节粗短,脸上尽是边疆风沙吹就的粗糙。
沈昀心里已经对这五人的出身大概了然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西疆哪家小姐,年纪轻轻地居然学了这等以色事人的媚俗功夫。
当真是好好的正道不走,偏要走歪道。
沈昀已经在心里对这群人下了结论,对于今日之事,他也是同情的少,冷眼旁观的意味浓。
毕竟刚刚那两个大汉可不是普通的市井无赖,要不是受了一定程度的刺激,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为难这几个穿着破烂的难民。
定是这个会施展媚术的女子做了什么,不管是无意中的,还是有意的,他们今日遭此一劫都是注定的。
只是这内里的诸多细节在大街之上不好细说给苏青宁听,沈昀只是单纯拉着她,不让她再靠近。
可苏青宁却偏偏不如他的愿,也不听他的话,不仅不往后退,反而从他身后跑出来道:
“大人,他们很可怜的,我们帮帮他们吧。”
沈昀瞪着他,他刚刚的暗示还不明显吗,她脑子是坏了吗,一个会媚术的女子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要说可怜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值得他帮。
他冷淡地拒绝:“我想他们不需要。”
沈昀没说媚术的事,苏青宁不知道,她只相信她看到的。
她绕过沈昀跑到那个倔强的少年面前,他已经把他单薄的柳絮棉衣脱下来盖在中年妇人身上了。
此时的他冷得瑟瑟发抖。
苏青宁瞧得心头发酸,连忙把自己的白狐披风解下来给他披着,把他扶起来,眼眸里满是同情。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论沈昀同意还是不同意,今天她都会帮助他们。
大不了她撕坏自己这张伪装与沈昀结好的面具,把他们安置到自己的小北庄去。
不然的话她的良心过不去,而且也没有办法探听西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难过的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越来越强烈地发现她越是在这里呆下去,就越是对曾经她在现代看过的书里的故事感到陌生。
好像很多事情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淡下去了。
原本记得很清楚的事情,现在模糊了,原本只是看过一眼,有些印象的事情,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名词。
她隐约记得西疆在这个时间节点发生过很重要的事情,牵扯范围很广,可任由她想破脑袋也硬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了。
她需要他们给她一些提示。
这也是她想要帮他们的原因之一——这当然不是最主要的。
起因还是因为她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刚好又那么巧合地让她碰上,这就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了。
尤其这个少年那么像在北疆帮助过她的阿笑。
“苏青宁,你回来。”沈昀已经不耐烦了。
虽然那个会施展媚术的女子已经没有再对着他使了,但看到她低着头在那里装柔弱他就反感。
其实这世上的女子以外,除了他母亲,便只有苏青宁一人让他不会反感。
为了抓住这无法言说的情愫,所以他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带在身边,就算明知道不可为,也一定要为,就算他身边所有人都在劝他暂时放下,可他就是放不下!
他竟也意气用事了!
沈昀自嘲地勾了勾唇,看着苏青宁的眼神忍不住温柔起来,他朝后面伸了伸手,杜九十分聪明地脱下了自己的披风,又在马车里拿出了一床厚厚的羊毛绒毯。
沈昀接过缓缓朝苏青宁走过来,把绒毛和披风扔给少年,夺过苏青宁的披风转身就走。
“我会还给你的!”少年接了抬头看着沈昀,脸上不卑不亢。
沈昀冷哼一声:“不必了!”死人用过的东西,他如何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