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目送那最后的船只孤帆远影碧空尽,只觉傍晚的夕阳煞是蛰眼睛,于是抬手挡了漫天霞彩。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他嘴里哼着歌儿,晃到石桥下,的确是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人间浩然正气存那味儿了。
秦淮霓灯初上,华街熙攘声声。
萧弋有一搭没一搭地逛了好一阵大街,这会儿刚好晃到一条老巷上。
这巷子里有家规模不小的酒楼,大约是本地的老字号,人声鼎沸,十里飘香。
萧弋优哉游哉地走着,却觉察出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多出了几双眼睛,正暗中盯着自己。
他不禁有点头疼,经过酒楼门前时,又不经意地朝里头望上了一望,巧与跑堂的小二对了眼。
不料那小二模样甚惨,好像不知招惹了什么人,被揍得鼻青脸肿。
他见了萧弋就像见了阎王,屁滚尿流地撒腿就跑,边跑还边颤着音喊:“掌柜的,那、那那那个打我的人,他又来啦!”
萧弋一愣,莫非因为秦绯沈夜那档破事儿,他这原身脾气乖戾,还打人泄过愤?
脑仁疼,真的疼……
萧弋正想要离开,却又听见这酒楼里忽然冒出了大动静。
他再回头看,就见酒店大堂里的食客都已不自觉离席,给从二楼下来的那票人马让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大伙儿都在瞅着,金陵锦衣卫南司的镇抚使沈夜沈大人,被另一票同样身着锦衣卫官服的人,一步步逼退着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