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很快便做好了画像、拿给穆临渊。
容钰也看了眼那画像。
邵西泽更像他的母亲、关氏夫人,少了几分邵家人的英气,多了几分儒雅气。
穆临渊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画像,摇头道:“在下不曾见过画中的公子!”
容华眸光黯了一瞬,又很快打起精神,自我安慰:“我原本就是来把他的尸骨带回去的……”
“哪里敢妄想他还活着……”
穆临渊看了看容华,交待容钰接下来静养几日即可,便背起医箱告辞了。
接下来两日,邵南烟继续陪着容华出城搜寻邵西泽的尸骨,容钰则卧床休养。
第三日上午,她觉得神思清明了些,悠悠醒转,便看见床沿边趴着个大脸小眼、又黑又壮的小丫头……
见容钰醒了,那丫头边扶她起身,边用一口带着桐城口音的官话问她:“小姐,恁要喝水吗?”
容钰:……
容钰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谁请你过来照看我的?”
那丫头对容钰行了个不标准的礼,答道:“小姐,俺叫果儿,是这将军府里的厨娘彭婆子的女儿。”
“邵将军吩咐俺娘找个丫鬟照顾您,俺娘就推荐了俺……”
原来如此……
容钰便没有再问什么,让果儿服侍着她起身、梳洗。
穿戴齐整后,容钰走出屋,便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小院里已堆了许多礼盒,沈寻正指挥着奴仆们继续搬运,他见了容钰,立刻笑着对她打招呼:“钰妹妹!”
容钰还了礼,指着院子里的礼盒,疑惑地问道:“这些是?”
一个正在摆放礼盒的小丫鬟停下手里的动作,对容钰行了一礼,道:“表小姐好,奴才是鸳鸯!”
“桐城清苦,少爷担心表小姐不习惯,在长安城时便向人牙子定了奴才……”
鸳鸯又指了指那些礼盒:“这些也都是少爷为表小姐准备的,点心零嘴儿、成衣首饰应有尽有……”
说完,又郑重对容钰行了一礼:“奴才到得晚了,这两日表小姐受累了!”
沈寻看向容钰,容钰脸上却没有他预料中的感动、欢喜。
容钰正色对沈寻道:“小表兄,我真心实意地感激您!”
“但这些东西我不能收,还请您原封不动地拿回去……”
“外头的人不会知道这些东西是赠给我的,他们看见的是,沈家送军粮的少爷运了一车礼品送进定远将军府……”
定远将军,正是邵北城此番受封的军衔。
听了容钰的话,沈寻道:“莫说是邵将军,便是护送军粮的那些兵甲,沿途的地方官,哪一处又少得了打点?”
“如今官场习气如此……”
“我就算送十车礼进将军府,外头也不会生出议论的……”
“何况,我能把这些东西送进来,自然是征得了邵将军同意的。”
邵北城会同意,是因为他坚信清者自清。
她却不能损他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