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很可笑。
就像他……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真正地有了争储之心。
是为了外祖父未酬的壮志,是为了母妃蹉跎的半生,更是为了他自己心底的抱负和不甘。
抱负是,哀民生之多艰,想为百姓做一些事。
不甘是,想让父皇看清楚,堪为储君的,究竟是他的哪个儿子。
在谋算和鲜血铺就的夺储之路上,兄弟们渐次倒下,最后,金銮殿上、龙椅之侧,唯余他一人。
可即便如此……
即便唯余他一人。
即便他艰难地支撑起这偌大帝国的运转,在他的支撑下,父皇安然醉心于修道。
直至临终,父皇也没有册封他做储君。
关爱和教导,认可和身份,他幼年曾期待过、终其一生也不曾得到的,他都想给奕榕。
最后,事与愿违。
而他,难辞其咎。
……
长子周年祭之夜,是皇帝最后一次见到皇后。
那夜之后,太后染恙,容皇后衣不解带、近身侍疾,且每必亲尝汤药,确认温度适宜方献给太后。
朝野内外莫不称颂。
尽管容皇后侍疾纯孝,大约是大限将至,简太后的病情仍渐入膏肓。
皇帝想了想,便由着皇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