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亡灵、忘了自己,心还在为一个不在意他的人痛。
他不会再喜欢她了。
不会再那样喜欢任何人了。
……
昭帝的国丧结束后,容钰没来由地大病了一场,等她好转了一些,才听到南边的行商家眷带来的消息:孙容氏,也就是她的四妹妹容莲,有孕了。
准确地说,在她听闻这消息的时候,容莲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是位小少爷。
到底是姐妹,容钰就备了份礼。
领了千里迢迢送贺礼差事的韦管事临行前周到地多问了一句:“娘娘,老奴听闻,孙府还有几位庶出的少爷、小姐……依您看?”
容钰知道韦管事的意思。
孙家一介商贾,区区几位庶出的少爷小姐自然不值得她费心备礼,不过,那几位少爷小姐,主要是那几位小姐,有些特殊。
孙府有三位庶出的小姐,都是一位宝姨娘所生。
宝姨娘正是打小在容钰身边服侍,后来跟了容莲的宝镜。
韦管事虽是容府陪嫁来的老人,却不清楚后宅的小姐们从前是如何相处的。为着这趟差事,他特意提前探听了孙家的情形,得知了孙老爷后宅有个颇得宠的宝姨娘、而那宝姨娘又和镇北王妃有一段渊源,这才多了一回舌。
容钰无意理会宝镜,吩咐韦管事道:“你此去把礼送到便是,其余的不必理会。”
陪嫁的丫鬟生了三个庶女,正房太太才生出头胎嫡子,孙家的后宅想来并不太平……
不过,那些和她都没有关系。
韦管事就恭敬地退了下去。
风尘仆仆地,韦管事到湖州时恰遇上孙府小少爷的百日宴。
韦管事就向孙太太问了安,又真心实意地称赞了小少爷几句,把贺礼交给了孙太太身边的嬷嬷后便退了下去,安静地坐在孙府宴客的园子的角落里。
偶有见他面生、主动攀谈的宾客,韦管事就不卑不亢地答,他的主家是孙太太娘家的亲戚,他此行是来代主家送贺仪的。
是“娘家的亲戚”,而不是“娘家的来客”。
与孙家往来的人家大多知晓孙太太娘家的情形,也隐约知晓孙太太下嫁孙家另有隐情、孙太太和娘家的关系并不亲厚,因此众人听了韦管事的话,都只当他的主家是孙太太某位无足轻重的远亲,而不会想到泰宁侯府,更不会想到镇北王府。
韦管事由着众人误解,一句话都没有解释。
王嬷嬷郑重地捧着礼盒,低声问孙太太过会儿是否要择机当众出示这份礼。
毕竟,孙家只是一介商贾,如今孙老爷又半死不活的,孙太太若能借到镇北王府的势,接下来会好过很多。
孙太太望了眼正低头喝茶的费管事,对王嬷嬷摇了摇头。
镇北王妃早已不是昔年那个娇纵蠢笨的容三小姐,能任由她摆弄……
而她,也早已不是昔年那个满腔不甘的侯府庶女,不是过去那个忍气吞声的孙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