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某处山脉,清沄与清琰进入到沙暴之中已有三日。
这三日,两人的情形已经不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了。
十万大山中,比以往任何世界都恐怖的裹杂着砂石的风暴让两人几乎丧命。
刚进入时,二人散出真气,形成保护屏障,尚能抵御砂石,然而,也就是两三个时辰之后,清琰修为远低于清沄,已经无法维系真气屏障,那无数砂石就像有了目标一般,瞬间蜂拥而上,击打着清琰。
也就是几息之间,清琰在这击打之下,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之处,就连肋骨也已经断裂数根。
清琰已经失去意识,他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篇落叶一般,任由沙暴摆布。
清沄见状,一把将清琰拉入自己的真气屏障之中。他低头看去,清琰却已面目全非,几乎不成人形。
好在清沄不亏是金丹大成的修士,他真气屏障还能抵御砂石。
沙暴中,视线受阻,三五丈之外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得赶紧找个容身的地方。”清沄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无奈,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尽可能将用自身真气包裹住自己与清琰,然后置身在这沙暴中,随着沙暴的席卷而飘动着。
又是数个时辰之后,清沄已经气喘吁吁,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真气或许也就是半个时辰后,就要消耗殆尽,“唉,终究是徒劳无功罢了,只是清琰啊清琰,为何你要陪我一起死呢?你安安分分的做你的金光寺弟子不好吗?”清沄想。
“你还记得王家屯吗?咳咳。”不知何时,清琰已从昏迷中醒来,咳嗽着说道。
“当然记得,咱们都是出自王家屯。”
“王家屯村东头,咳咳,王吉庆家,还记得吗?”
“王吉庆?那是?”清沄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映像,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王吉庆是我那该死的爹!哈哈,咳咳咳。”清琰折断的肋骨已经刺入他肺叶,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说道。
“我那爹,哈哈,咳咳,欠了赌债,为了十两银子,将我娘买给了王家屯的富户,人称王庄主,咳咳,也就是你爹,咳咳。”
“清琰,别说话了,你好好休息。”清沄想起来了,当年自己家里好像是买过一个叫做梅姨的佣人。
“不,清沄,你让我说。”清琰坚决的说道,接着他又道:“我娘,我娘叫做王三梅,被卖到你家后反而过上了不错的日子。咳咳,我娘勤恳劳作,王庄主赏赐了不少银钱,我娘舍不得我,时常买些糖人之类的来探望我,哪里,哪里知道,咳咳。”清琰不停地咳了起来。
过了几息,清琰终于止住咳声,说道:“哪里知道,我那爹撞见几次后,知道我娘手里有了闲钱,将我藏匿起来,要挟我娘拿出银钱才肯让我娘与我相见,咳咳,还对我娘拳脚相加。我娘自然是将所有银钱都给了他,但是,我那爹实在是个无赖地痞样的货色,终于,咳咳。”清琰再度咳了起来。
“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你休息会吧!”当年的事情,清沄曾听自己父亲王庄主提过。
原来清琰的娘王三梅实在无法忍受,终于在最后一次受那王吉庆要挟之时,带了匕首,刺死了王吉庆,而后竟然抱着清琰要跳崖。好在王庄主派了庄头及时救下,给了些银钱,安顿了母子二人。
然而,对于一个寻常人来说,shā • rén又岂是容易的事情,何况清琰的娘只是一个乡村妇人。没几个月,清琰的娘竟然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