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反正又不用脱里衣的,再说我束胸缠得也厚,应该不会被看出什么的,当然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因为我胸太小了的缘故。
于是我二话不说伸手将手臂展开与肩平行,摆出一副大爷样,让这些个宫人们伺候我更衣。
大概过了三刻钟的时间我才在这些宫人的帮助下穿好了新衣。
宫人搬来了铜镜让我仔细瞧瞧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我站在铜镜前,看向镜子里的我:
青丝被整齐地束在一起,显出亮洁的额头。还算得上白皙的皮肤在这身象征着成家与地位的深黑色长袍新衣的衬托下,显得相貌堂堂,仪表堂堂。
我愣了愣神,印象中,似乎也有谁替我穿过新衣……
脑袋里闪过几个似曾相识的片断:
有位有着好看容颜的女子,穿着一个我看不清容颜的少年送她的血红色长衫,一起站在铜镜前。少年伸手拿起案上的眉笔,牵着女子的手让她坐于梳妆台前,低头为她描眉……
好生熟悉的画面。
只是,那两人…是谁呢……?
是谁呢……
怎么这么……熟悉…
“先生,先生……”一名宫人唤道出神的我。
“啊……”我回过神来看向那名宫人,“怎么了?”
“先生可觉得新衣合身?”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想再回想起那个画面却是一场徒劳。叹口气,算了,不去想它了,怕是一个梦境吧……
“尚可。”我淡笑着说道。
梦境……
既然是一场梦的话又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呢?
人生如梦,似幻似真。
就由它去好了。
我便是如此想到的,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我的一个不经意的看法会对苏域往后的人生造成多大的痛苦。我也不会知道,那些个在我脑里闪过的片断在多年前曾真实地发生过。
我以为是梦境,也就未去深想。未去深想,自然,也就不会记得片断后面的事:
少年低头为那名女子描好眉,画好红妆。
女子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回头浅笑着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说道:
“今日思虑画的眉是最好看的。”
少年笑容温和道:
“是因为今日你我将成亲么?”
“自然……”
试完新衣,我本来还打算着要在慕容白这吃了晚饭再回去的。但事实表明慕容白是个极其小气的女人。
因为她居然用了以大婚在即,新婚夫妇不宜见面且我应该学习宫廷礼仪为由,要赶我回纵府。
我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睡都睡过了现在给我扯这些,走就走!谁怕谁啊?!
于是我雄赳赳气昂昂的回纵府去了。
到了纵府时已经傍晚,吃过了晚饭后,我唤来下人:
“苏姑娘回来了吗?”
也不知道苏域怎么了,到现下都没回来。不应该啊,她不是去和太后娘娘谈心去了吗?难道说她和太后谈心谈着谈着就谈崩了,一怒之下把太后给杀了?!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苏域这女人发起疯来简直不敢让人直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唤来了下人,打算问下看看。
万一苏域真把太后的脖子给拧下来了我也好做好准备不是?
“回先生,苏姑娘带话给你说她出城游玩去了,七日后回来。”
出城游玩?她还真有心情去……
“我知道了……”我点头道。
那疯婆子行踪不定我已然习惯,我就说她肯定是在秦国住不长的。现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浪,指不定又在哪儿约了野男人喝花酒去了……
鬼谷山通天峰
“掌门。”横一推开门,对着屋里坐着正在看书,一脸斯文败类样的柳如风说道,“秦国的消息。”
“念。”柳如风看着书,随口道。
“是。”横一应道,然后从怀里拿出秦国的线人送来的信,“鬼谷弟子纵与秦王白将于七日后完婚,另,苏域长老同行。”
柳如风放下书,诧异道:
“疯婆子也去了?”
横一嘴角抽了抽,对于掌门对自家师父的称号他已然见怪不怪了:
“是的。”
柳如风想了一下,回想起三年前苏域痛不欲生的模样,皱起了眉。
“不能让疯婆子呆在那。”柳如风皱着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