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白色的鬼谷弟子服的纵十七与他身后的两名情报机关处的弟子向我行了行师门之礼,然后恭敬道:
“大师兄。”
我从怀中拿出下午时画好的图纸,然后递给纵十七,对他说道:
“查出此物出自何处,何人之手。”
纵十七打开图纸看了看,然后抬起头面色凝重道,“大师兄…”
我伸出手制止住他要说的话,吩咐道,“切莫劝我,查出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我头一次感到愤怒,这愤怒并不是因为我忽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我正处于一场阴谋中而且这阴谋远脱离了我的能力范围,我愤怒的是我最相信的人也许正是在把我往地狱里推的人!——我不愿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在今日之前,我烦的是慕容白不信任我恼的是慕容白心里的慕容文,而今日之后,我烦的却是我最信任的人恼的是我的无知。
我十七岁交剑下山,本以为凭着自己多年的学识就算不能纵横天下但至少能置之度外,而今才发现,我走的每一步,可能都是有人多年前就算好的。
我向来自命清高,我不能接受这个猜测的成立。
我脑子里一团乱,我感觉我能知道些什么,却又想不出个什么来。
“嗨。”纵十七应道,然后与其他两名弟子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待纵十七走后,我仍站在原地,只是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枚石子,然后朝黑暗之中的一个欲离开的身影打去,在听到一声惊呼后我冷笑着朝那人走去,走近了才看清是一名身穿玄色行衣,戴着青铜鬼面具的男人。
我冷笑道,“楚国人?”
男人被我点了穴困在原地动不得,也说不了话。
我伸手取下男人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十分令人作呕的被火烧得看不出原形的脸,我自己都感觉到我声音的凌冽——我从未这么愤怒过:
“何人所派?”我解开了他的哑穴,问道他。
他冷冷地看着我,不语。
我轻笑道,“不说?”
手慢慢地移向他的后背,摸到第四脊椎处,然后用力捏碎,在听到男人发出一声令我满意的痛苦声后,我才又开口道:
“说。”
“……”
手移到第五脊椎处,同方才一样捏碎后男人倒在地上,因疼痛而抽搐着。
我淡淡道:
“放心,你死不了。我学过医,有分寸。若你告诉了我想知道的,我便替你接骨。不然,你的后果就是瘫痪。在一个月里,你会享受这种疼痛感,每时每刻——然后死去。”
男人气息微弱,听了我的话后他张了张口,我侧耳过去,在听到我想要的答案后我将银针刺入了他的心脏。
“既然你是药人,又何苦活着。”我起身,对着男人的尸首淡淡道。
月光下,我印着斑驳的剪影,内心的无名之火越烧越烈。我从未觉得我是善良的,可我也未曾做过坏事。为何所有人都想玩弄我于股掌间?!
我紧紧地捏住了手心,那一刻里,我内心充满不安与愤怒。
十五日后秦国帝都
御书房
慕容白看着长跪不起的李毅,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有多么的矛盾。
“你说,王君未归?”慕容白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即使是在知道了她的夫君不费一兵一卒就为她收回城池她也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样子来。同样的,在李毅归秦后告诉她,她的夫君自十日前不辞而别时,她也没表现出愤怒来。
“回王上,是。”
“退下吧。”
“嗨。”李毅告退道。
“王上…”待李毅走后,待奉在一边的李德全小心翼翼道,“王君陛下……”
“王君舟车劳顿,身体抱恙,已迁王宫别处静养。——可懂?”
“嗨……”
慕容白眯起了眼,她倒要看看那个整日不着调的人能闹出个什么幺蛾子来!
鬼谷山通天峰
苏域一脚踹开柳如风的门,杀气腾腾的模样让众多来看热闹的鬼谷弟子们着实又兴奋了一把,而相比较苏域的一身煞气爷们气概,柳如风赔笑的那一张俊脸怎么看怎么都十分娘里娘气的。
苏域阴森森道,“柳,如,风。”
“师妹…师妹。”柳如风吓的肾已然开始发起了抖,他就知道他自己要倒霉。
苏域一身煞气地走到柳如风身前,一把手扯过柳如风的衣领揪到自己面前,然后用她那张虽有惊艳美貌此刻却如shā • rén狂魔的脸贴近柳如风,带着寒气问道:
“她,在,哪。”
柳如风被苏域吓得都快哭了,“我、我不知……道啊。”
苏域冷哼了一声,片刻之后屋子里就传来柳如风杀猪般的叫声,在外面凑热闹的鬼谷弟子们一边替他们的掌门肉疼一边又狠狠地在崇拜着苏域。
过了没多会,得到满意答案后的苏域又是一脚踹开门,然后扬长而去。
众鬼谷弟子对于苏域霸气的模样已然习以为常,当然他们也并不关心柳如风的死活。只听横四笑道:
“来来来,xià • zhù的全把钱交上来。我就说掌门还是斗不过我师父吧?哈哈哈哈哈……”
而这话被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柳如风听见,他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膝盖上中了一箭。
“你可知晓你在做甚?”
“我知。”
“不悔?”
“不悔。”
“那我助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