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有一事不知,爱卿可否解答?”慕容白寻问道。
“臣定当,知无不言。”
慕容白点点头,思索一会又才开口道:
“世上可有一物能让人忘却与执爱之人相恋的过往?”
那日苏域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她心下尚有一计,却还未成形。
“王上所言,可是忘情水?”邳森心里有些怪异,却并未表露。
慕容白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
“应是某种药物,而中了的人,须所爱之人方可救济。获救后,便再无可能忆起往昔……”
邳森垂下眉眼,诚实道:
“此仍绝情蛊。依王上所言,此等解法甚为古老。现下医者,蛊师并不会采用此解法。”
“何故?”
“其一,此解法未能驱除干净蛊毒。其二,中蛊者忘却爱之人,倘若再忆起,蛊毒逆行便会暴毙而亡。”
慕容白皱了皱眉:
“能解否?”
“能。”邳森答道,“若解开,中蛊之人所忘之事便会再忆起。”
屋子里忽然沉默了下来,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邳森听见慕容白说道:
“如此,你便着手研制其解药。”
“嗨。”
秦长公主府书房
“长公主。”待者行礼道。
“人呢?”慕容司音问道方才派去雅琳居的人。
“回长公主殿下,雅琳居已于不久前转卖于他人,公主所寻的那位琳琅姑娘,听人说,是出远门去了。”待者将带回的消息告诉慕容司音。
出远门……
还未归么?
慕容司音低下眉眼,声音淡淡的,有些伤感:
“有说还会再回来么?”
“回公主,说是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嗯,好极了。这下耳根清静了——慕容司音苦笑了声,心里却如是别扭地想道。
怎么会回不来了呢……?
那人不是一向最烦的么,明明…自己走哪都能遇见她的,现下怎么会是,回不来了呢。
琳琅。
琳琅……
你,会回来的是吧?
秦王宫长生殿
天色已晚,人未归。
慕容白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已然落幕许久了,她思索了一会,这才问道宫人:
“现下几时了?”
“回王上,酉时三刻了。”
酉时了…慕容白皱了皱眉,依平时来说那人早该回来了,而今却……
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几个时辰前两人争吵的话还在她脑里回响道:
——“所以你不愿接受是么?”
——“依你所言,成亲……并非你所愿?”
——“我是你夫,你是我妻。我们,可是行过周公之礼,名正言顺的夫妻。你现下这般将我置之度外,你可有想过,我当做何想?”
——“你想嫁的…是慕容文,对么?”
——“如此,我便知晓了。”
明明…她不想那么待她,为什么那些话说出口却是那般伤人?那个少年用她的赤子之心待她,为何她要这般无情冷漠……
——“你有多欢喜我?”
——“能有多欢喜你,就有多欢喜于你。”
明明,因为这句话…自己也窃喜过不是么?
怎么,会这样…?
思虑啊思虑,我该怎么待你才好?
“来人。”许久后,慕容白敛起神色,唤道宫人。
“王上。”
“王君现下所在何处?”她问道。
“回王上,王君下午时召集了礼部,工部,吏部的大人们在户部商议变法之事。晚些时候领着众人出宫去了。”
慕容白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孤知道了。”
你,不想呆在宫里了么?
慕容白站在窗前,对着漆黑的夜色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纵府后花园
“弟子纵十七见过苏长老。”穿着鬼谷门服的纵十七对着苏域行礼道。
一袭红衣的苏域在夜色中风情万种,她漫不经心道:
“何事?”
纵十七归于鬼谷情报机关处,按理说找她也没什么事才对,现下大晚上的来……
纵十七将怀里的图纸与一些资料一起双手递给苏域,并道:
“这是大师兄令情报处所查之物。”
苏域打开图纸,又看了看纵十七送来的资料,片刻,她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能确定么?”
“回长老,就现下而言——bā • jiǔ不离十。”
苏域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这事你们不用再查下去了,我会处理的。至于纵儿那边…依实情所说。”
纵十七诧异的抬起头来,不解道:
“可此事事关……”
苏域冷笑了一声:
“难道你以为你能骗过她?”
“……”
“退下吧。”
“嗨。”
待纵十七走后,苏域看着那些资料,一时心头之火四起,指节捏得啪啪直响。
柳如风……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