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信鬼谷山的人,包括柳如风。”
纵七惊恐般后退了两步,想到什么,却又强迫自己不去那么想,而当她看到苏域的神色时,她又不可置信道:
“师叔…你……是说……”
苏域冷笑了一声,目光里充满嘲讽与讥笑:
“知道么,这片土地的王,论辈份,他应当是我的师兄,自然…也是你的师伯。”
纵七闻言脸色顿时煞白,一个最坏的结果忽然就出现下了她的脑海里:
“那他岂不是……”又想到什么,纵七忽然打了冷颤,“师兄他…”
“对,如你所想。”苏域面无表情道,“都是他们计划好的。十九年前就计划好的。”
虽说她现下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十九年前的鬼谷血案,阿纵当年尚在襁褓之中就被抱入鬼谷山,后又入世秦国…这一切,都是别人设好的局。有人在暗地里,操控着一切。
最不敢让她想的却是五年前的那个黄昏,她失去了她的爱。而这,极有可能…全拜那人所赐!
苏域紧着拳头,怒火滔天。她今日来楚,就是想查清这一切。而今鬼谷山已断然不可信了,她该组建一只自己的力量才对!
“纵七,”苏域唤纵七道,“多说无益,便就此别过吧。”
她不想再扯上别人了,冥冥之中,她能感觉得到宿命的到来。
阿纵,而今我才懂,你我的分离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如此,若我找清真相来…你可愿再与我共度余生?
秦王宫御书房
慕容白颇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困乏的揉了揉太阳穴。半晌,她才开口问道站在一旁的莫善:
“事情处理的如何?”
“回主上,都安份了。”
“是么?”她轻声道,目光却有些飘浮。
她知道这么做会伤了那人心,可向来骄傲的她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不能保护好喜欢的人呢?那日朝堂之上,百官皆联名上书废后。
废后?怎么可以。
那是她的夫,她们行过周公之礼,饮过交杯酒。她们要同生共死,以后棺材都要埋在一个坟墓里头,生生世世都纠缠在一起——怎么可以废?
可她是王,她一生下来就被赋予了责任。她对她的国家,从生到死都要尽心尽力。与思虑成婚多年,王无子嗣,自然,责无旁贷的她要广纳后宫。所以当群臣上奏请奏她应纳后宫,为王室开枝散叶的时候,她坐在王座上任何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她大概是冷血的。因为在听到臣子们如是说道时,她的脑里下意识判断出了利弊:纳后宫,一来她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子嗣,将来有一天便可继承大统,她可以将这一国之任交给她的孩子,如同多年前她的父王将王位交给她那一般。二来与大臣们的关系便可再近上几分,也就可以不动神色地将权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成功的化解这几月前由那人血洗朝堂而造成的君臣间隙。
她知道那些叫喧着让她纳后宫的大臣们打的是什么注意。纳后宫?能进到宫的人哪一个不会是世家大族们的公子们?君王的婚姻、感情生活,历来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在她还年幼时,她的父王就告诉了她:绝对,不可以动真心。绝对,不可以。
她一直都谨记着,所以先前她从未去在意过思虑的情。可而今她懂了,她知道自己的心里住着的人是谁。但又能怎样呢?对于君王来说,情爱——碰不得。
可她想试试。
在兴后宫与废后之间,她选了兴后宫。也许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这一步,但早些打算总归是好的。有了后宫或者子嗣,即使将来有一天那人女子的身份暴露了想必也不会被朝臣过于为难。
这个在情爱上完全是个懵懂无知般孩子的女人,她并不懂这样做在这般深爱她的思虑眼中是背叛。她也不懂,世间的所有人要的都只不过是一世一双人。她以为兴后宫这种事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从小生长在深宫中的她并不懂这些世上情人中的承诺。她还十分坦然地下了一道旨意告诉了思虑这件事,她并不想瞒思虑。
某种程度上,她是个诚实的女人。
兴许在她的眼中,后宫的人与她无关,而子嗣只是她身为王室人所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她爱的人依旧是思虑。这个极度自信的女人,她自顾自地认为着,只要是她爱思虑,思虑也爱她,那么世上任何事都不能将她们拆散,既然如此,她便顺理成章地认为了兴后宫这种事对于她们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她们还是会像往日一样,相互陪伴,同生共死。
她相信思虑对她的情,潜意识中她也相信着无论她做了什么,思虑最后都会原谅她。在一个客观的角度来说,她这样想并没有什么错。她未曾爱过人,也不知道应当怎么爱人,因为帝王权术教会了她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却未有教过她如何去爱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