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适,不能行礼请安,望王上见谅。”
她眸光幽沉地盯着我不放,我熟视无睹的继续微笑着。半晌,她别开了脸,站在门口一身黑袍拦住了欲要进门的阳光,她声音淡淡的:
“前几日…他们来扰了你安宁……”
我了然的大度道:
“没事没事,我知道您也不容易,后宫嘛,我懂。”
她猛地一下回过头,目光似乎在喷火,声音冷成了冰渣子,冻得室内气温低了些许:
“你懂什么。”
我怔了怔,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笑容温温和和:
“您是王上,要雨露均沾。我知道。”
声音不竟低了两分下去,我还是没能装下去:
“我都知道…”
我喜欢的人是一国之君,她是这大秦的王。她属于这大秦的黎民百姓,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都知道了。我想我是疯了才会想着同一名君王去祈求一世一双人,真是魔怔了。
她上前走了两步,一身寒气,走到我身前来,停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过了很久,她表情有些微妙地开口道:
“你为什么…不直说。”
“什么?”我不解道。
她叹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
“为什么不直说你在介意。”
我冷笑了一声,身子靠在背椅上,语调懒洋洋的:
“我介意什么,能介意什么?”
她看着我,眸中星光点点: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同我闹了近一年的别扭吗?”
“……”
闹你亲大爷的别扭。
她见我不说话,便微微弯下腰,低下头来视线与我齐平,语气带着丝我猜不透的情绪:
“在你心里,我是雨露均沾的人吗?”
我别着脸,心头在狂跳,我就说我不能见她,一见她,我准被她吃得死死的,但脸上我还是板着,声音也平静淡然:
“是与不是,不是我这个不受宠的王君能说的。”
噢,多么口是心非的人啊。对着慕容白,我终于领会了书上说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这句话的含义了。嗯,看来我有些时候还是像个女人的吧。
听了我的话,她忽然笑出声来,眉目都噙着浅笑,我被她这么弄有些恼羞成怒地回过头死瞪着她,她则是目光澄亮的看着我,笑:
“不受宠?——我宠你,你竟不知道么?”
我:“……”
你走什么温情路线!说的这么令人想入非非的有意思吗?真的有意思嘛!
因为身子还没好全,我坐在椅子上的空间有限,但再有限我也得反抗,不然她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于是我颇为恼怒地伸手想将她推开一点,然而并没有推动。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她又凑近了几分,黑眸寂寂生辉,看得我不要不要的,老脸肯定没骨气地红了,“思虑,你当真不知道?”
知道个屁!
我心说这女人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走什么温情路线,还是这大冬天的冰山要融化了。离我这么近的是想来□□我吗?还问我知不知道,我能知道个屁啊!
“我以为我不说你也会懂的,你向来是最懂我的人。”她开口道,离我那么近,说话时的呼吸打在我脸上——噢,这脸铁定都红成黑色了。
“他们是我纳进后宫的不错,可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懂吗?还是说……”她声音低了下去,“你不信我了。”
她喃声道:
“如果…你不信我了,我就只是秦王了。”
“……”
“你许久都没理我,没在意我很久了…”她轻声道,我想这大概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服弱,比起她的冷漠,更让我束手无策,“我也…会难过。”
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得好。
她见我还是不说话,眸中全是失落,顿了顿,她直起身来,敛起神色,又恢复到了那个从容镇定,清傲逼人的秦王慕容白。她往后退了两步,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淡淡道:
“回去了。”
说罢就往外走去。
“欣然。”临到门口,我开口唤住了她,她身子一颤,停下了脚步,没回头也没说话。
“陪我吃午饭吧。”我笑容依旧道。
“……好。”半晌,她轻声道,“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