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永安殿,去问清楚吧。就算会疼,也比你在这儿自己折磨自己来得强。”
我手一松,棋子落在地上,然后转身就往外奔去。
是了,我还是不死心。我不知道倘若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反应会不会是和我一样的,我想我也做不到书上所说的那种贤良淑德的女子,能在自己爱人同别人成亲时微笑的说声“贺喜”。我就是这样的,我办不到就是办不到。我是自私,我就是想一个人独占着慕容白…我喜欢她,竟也有错么?
而且…我不信她没有爱过我,不信她会骗我。她那么厉害,这样做定是有原因的。对,定是有原因的。我去找她,同她说清楚便好了。说清楚了…我们就会同往日一样:红袖添香,把酒言欢,共享人世繁华。
一路问着路跑到永安殿,引来不少人侧目,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见到她,只想见她!
终于到了永安殿,我停下脚步,殿门前挂着的红刺得我眼角有些发酸,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在心里我告诉自己要冷静的。
冷静的,不能像那日一样对她口不择言,我要好好地听她话,只要她说,我便都会听。
抬步走上前去,殿门前的宫人见状上前拦下了我:
“王君陛下,您不能……”
“让开!”我沉下脸对他们冷声道。
拦我的宫人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为何向来温和的王君会朝他们发脾气,但却还是不肯让。
我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一字一顿道:
“拦我者死!”
兴许是我表情太凶狠了,吓得众人一愣,顿了顿,终于识趣地给我让出条路来。
我快步走进去,按时辰来算…他们大抵是该洞房了吧?
洞房!
一想到这个词我就喉间一甜,差点又吐出血来,却又强压下去。心头苦笑,鬼谷纵横啊鬼谷纵横,你怎么又胡思乱想了起来了呢?那日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敛起神色,走到了内室,隔着扇紧闭的门,里面喜气的烛光透出来照到了我身上,却印得我面色有些苍白。我放缓了步子,轻轻地走上前去,手刚放到门把上正欲推开时便听到里面的人交谈声:
“欣然,这场迟到了十一年的婚礼我现下终于可以给你了。”
我一颗心跳地越来越快,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浑身上下所有的感观在这一刻里从未如此统一地在紧张的等着她的回答。我以为过了一世,然而却是一瞬,我听见了她的回答。
她声音带着笑,不似与我对话那般清清冷冷的,她说:
“阿文,你来了,我便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我叩着门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该死心了,我在心里告诉到自己。那一刻我忽然不想再去纠结她骗没骗我或者爱没爱我了,也不想再问她些什么了,都没意义了。
没意义了。
我忽然就懂了原来这场我死命等候,为此不惜付出一切的情爱里,在对方眼中,是多么一文不值。我不怪她,因为她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一个人所带来的快乐,什么是喜欢一个人所带来的痛苦。人有七情六欲,在喜欢慕容白的这个过程里我统统尝了个透。现下我站在他们新婚的门口,亲耳听到他们的情话,我这场体验也应当结束了,而她那句话就正好为我这丰富的经历作了总结。
她说,阿文,你来了,我便再也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