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古语有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孤以为兵亦如是。强行镇压只恐士卒心中心生不满,假以时日,出现的就不是逃兵而是兵变了。”
曹玮、皇甫继明默然无语,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一仗败得太惨,否则哪会有这种顾虑。
赵匡胤叹了口气,扭头询问赵普道:“给铁木真的求援信送出去了没有?眼下这种情况,若是他肯派来一支援兵,或许还能稳住军心。”
赵普面露纠结之色,低头不敢说话。
“出了什么事?”
赵匡胤看穿了赵普的心思,又是一声喝问。
“王上,眼下不知为何,幽州境内流言四起,说是王上计划在北平一带自立,突厥各部均建言将王上调离幽州,铁木真目前也是举棋不定,援兵之事一时便搁置了。”
赵匡胤闻言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一片,这流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没有说错,他的确计划脱离突厥自立,但那也是在击败北平一带的隋军之后而绝非现在。
赵普看赵匡胤面色不对,又讪讪劝解说道:“王上,铁木真不发援兵也并不只是因为流言一事,涿郡一战突厥人也是损兵折将,一时半会也凑不出兵马。”
正说话间,帅帐的帘子被人粗暴地撩开,满脸虬髯的秃发树机能大踏步走进帅帐,大声说道:“赵匡胤,隋军已经拔营西进,我们该如何是好?”
见到秃发树机能如此无礼,皇甫继明和曹玮均是满脸怒色,就连一向好脾气的赵普也是闪过一丝怒色,赵匡胤也是面色铁青,丝毫没有搭理秃发树机能。
秃发树机能丝毫没有在意几人仇视的目光,在突厥人心中只有强者为尊,很显然,坐在驴车上逃命回来的赵匡胤已经失去了强者的尊严。
“赵匡胤,大俟斤在问你话呢?”
秃发树机能身后,满脸横肉的若罗拔能也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突厥勇士不怕隋蛮子,但是你手底下的人连日来逃亡不断,到底还能不能打?”
若罗拔能是被秃发树机能携带出世的人物,是秃发树机能的得力助手,历史上曾斩杀晋朝凉州刺史杨欣。
看着面前桀骜不驯旁若无人的秃发树机能和若罗拔能,赵匡胤恨不得将二人千刀万剐,但一想现在的情况,只能强压下心中怒火,道:“眼下我军新败,新兵逃亡不断,以孤看来,还是暂避敌锋芒,寻一坚城,待隋军师老城下就是我们的破敌良机。”
“笑话,我突厥勇士岂能避而不战?”
若罗拔能极为狂傲地说道:“上次大败,都是因为你手底下的士卒大乱冲散了阵型,否则区区几万隋狗安能胜我突厥精骑?”
“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