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川也隔着人群看见了那张许久未见的脸庞，他看着张奶奶那宛若熟睡中的脸，唇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苦笑着。
奶奶，好久不见。对不起，我又来晚一步。
江宁川眼尾也有些红，小刘以为他是受到了这个场景的感染，于是走上前递上手帕，“小少爷。”
“我没事。”
这最后一面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还有陈丽慧没到，所以按照家属的意思死者的遗体还要先放到太平间里去。
医院的人推走张奶奶后，陈耀辉这才抹了把泪扭过头来问容引禾：“肇事司机呢！你见到没有？！”
“撞死人了，这笔账我可得好好和他算一下！”
“就是！让他赔钱！咱妈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陈耀辉的老婆站在他旁边附和着。
容引禾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想说，陈耀辉看了他就来气，但碍于旁边还有江宁川在，所以也不敢对容引禾这么个孩子动手，只能气急败坏地和他老婆在那儿破口大骂。
没一会儿，陈耀辉的手机响了起来，看样子是个陌生的号码。江宁川不用想也知道这应该是警察局那边的电话，通知家属去处理车祸事宜的。
果然，陈耀辉接了电话没说几句话就带着他老婆离开了，临走时只让容引禾在医院等着陈丽慧，完全不管容引禾的死活。
两人走后没多久林管家也拿着一些处理好的医院手续单回来了，他将那叠单子递给江宁川，“小少爷医院这边都处理好了，只需要家属去签个死亡证明就行了。”
江宁川点点头将那叠手续单塞到容引禾怀里，轻声道：“晋城到江城的飞机少说也要三四个小时，要我送你回家吗？”
容引禾抬起头看着身旁的江宁川，心里疑惑极了，他目光中充满犹疑，“我们…见过吗？”
是啊他们见过吗？这也是吃瓜群众林管家和司机小刘想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一下把江宁川给噎住了，他刚刚做那些事完全就是秉持着自己要对自己好的原则来做的，现在一下子遭到了灵魂拷问，一瞬间哑口无言。
江宁川身体不好所以很少见到外人，所以根本就不能扯他们曾经见过只是你现在不记得这种鬼话。
江宁川沉默半晌，随后干巴巴地说道：“我是你的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