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跳脱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在一个地方待满一个小时的。就连现在能在这儿上课都是莫语用条件换的。
“就这样决定了，正好磨磨你的性子。”说着莫语还怜爱地摸了摸郑山的头。
“我不练！”郑山梗着脖子，又伸手指了指旁边两人，“他们也肯定不会同意你这个决定的。”
“我可以！”
几乎是郑山的话音刚落，容引禾就声音洪亮地打了郑山的脸。无所谓练不练字，他就是想和郑山对着干罢了。
郑山：“……”
他怎么感觉这小子在针对他呢？
江宁川见容引禾这么乐意练字，自然也不会扫他的兴。而且莫语说得对，练字确实能磨炼性子，多练练没坏处。
莫语见状高兴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对着郑山刺激道：“好了现在少数服从多数，而且小山到时候要是大家的字都好看了就你的丑那也太丢脸了吧。”
郑山气得小脸通红，想拒绝但又不想以后救他一个人被骂字丑。
“练就练！”说完，郑山率先打开门下楼去了。
待不下去了待不下去了，他要委屈死了！
江宁川着实莫语对待郑山这小炮仗的手段，简直堪称教育界的“驯兽师”，难怪郑山的妈妈这么喜欢这个老师。
此时安安静静坐在江宁川身后的容引禾心情颇好地扬起了嘴角，看见郑山气呼呼的被迫妥协可太爽了。谁让他刚一来就咒江宁川是药罐子呢！
中午用餐的人就他们四个，除了江宁川万年不变的药膳，江家厨师根据三个人口味综合做出来的菜也都是偏辣口的。
这就导致一直吃药膳的江宁川怨念越来越大了，不过好在他壳子里是个成年人了，暂时没有表现出来。
“哇，这个爆炒腰片味道好绝啊，江宁川，你们家厨师是川系的吧？”说着郑山又伸出筷子夹了另一盘菜，“唔，这个酸菜鱼也不错。”
“我们家厨师什么菜系都会做。”江宁川面无表情地咽下自己嘴里寡淡的药膳。
说真的，要不是江宁川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夸厨师的，他都要怀疑郑山这小屁孩是不是故意在这儿膈应他了。
容引禾见江宁川只机械地吃着药膳，随后偏头对旁边的方姨吩咐了几句话。
没一会儿方姨从厨房端了四杯橙汁出来，江宁川正好想吃点别的缓缓，就喝了一口。
“嗯？方姨我这怎么酸酸的，还挺好喝。”
方姨笑了笑，将目光落到容引禾身上，“小容少爷特意交代让我在您那杯里面放了点柠檬汁，酸的开胃。”
江宁川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容引禾能注意到自己的不适，于是抬起头向他望去。
对方此时正安安静静地低头吃饭，随后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看向他。
容引禾扬起嘴角朝他笑了笑，“哥哥，现在好点了吗？”
江宁川愣愣地点了点头，“嗯，好多了。”
说实话江宁川心里有些感动，他从小到大几乎很少被人关心，除了那两年有张奶奶关心他而外，他往后十多年的人生里出现的全都是关心他飞得高不高的人，从没有人关心他怕不怕。
好像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有情绪都由自己一个人消化，展示在外面的永远都是强大的得体的。
就像吃药膳，他明明也可以让方姨给他倒橙汁、也可以和营养师商量撤了药膳，但他就是习惯了忍耐，习惯了做到滴水不漏。
可容引禾这小小的举动却在他心里激起了一片涟漪，他现在已经不是容引禾了，他已经不需要再维护表面的强大得体。
他可以肆意、可以放纵、可以做他作为江宁川一切想做的事情。
因为他是江宁川，不是容引禾。
江宁川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餐厅顶部的灯光映照在上面在桌子上投射出了一片小小的光影。
他扭头看着一旁的方姨，目光中的神采就像那片小小的光影一样，他说：“方姨明天帮我约一下营养师吧。”
他想，他的改变应该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