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厉害,那梦灵大法确实厉害得很,晚辈佩服。”慕容复随口敷衍一句,话锋一转,“所以你就用在了青青身上?”
听到这他哪还不明白,老头说了这么多,其实有用的就一句惑人心智,这个“人”除了温青青还能是谁?
木桑道人自不难看出他的敷衍,正要吹胡子瞪眼,可听了他后面的话,不由面色一窒,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脸上黯然、羞愧等神色相继划过。
慕容复见此心头不禁窜起一股火气,“亏你还是一个受人敬仰的武林前辈、得道高人,竟对一个后辈使用此等手段,当真龌龊之极!”
“我……”木桑道人想要辩解什么,话到嘴边又显得有些无力,最后喟然一叹,“无论你信不信,老道确实是无心之失,当初发现那邪法存在之时,老道本欲将其毁掉,奈何其中所书棋道亦是精妙之极,老道实在下不去手,便萌生了一个想法。”
“将棋道从邪法中剥离?”慕容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接口道。
木桑道人点点头,“不错,老道确实是这样想的,可研究之后发现,若不先参透那邪法,剥离根本无从谈起,所以老道犹豫再三,决定尝试参悟。”
“哼,说得那么好听,还不就是练了。”
木桑道人也不在意,“一次偶然的机会,青青误闯老道住处,她见老道对着棋局一筹莫展,便以为老道在钻研棋道,信手下了一着,其实当时老道已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她这一着正好救了老道,却也将她自己陷了进去。”
这一次慕容复没有插嘴,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他虽没跟木桑道人交过手,但也看得出来,这老头一身精气浓郁,气息悠长,功力之深比起袁承志、陈近南之流不差丝毫,兼之其棋力深厚,那梦灵大法竟能令他走火入魔,绝非泛泛之辈。
“后来呢?”
“等老道恢复神智,青青已陷入梦魇之中无法自拔,无奈之下老道只得依书催动心法,因势利导,将她的所有负面情绪统统转化成对承志的爱意。”
听到这,慕容复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刷的站起身来,指着木桑道人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贼道人,竟做出此等卑鄙无耻龌龊下流之事,你对得起你身上这件道袍,对得起你的良心么?我要是你,宁愿一头撞死算了!”
木桑道人听到最后,忍不住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明显是在说,你做的龌龊事比我多多了,怎么不见你死?
但见慕容复又要发飙,他急忙敛去神色,苦笑道,“当时情况万分危急,老道是真没有法子了,若迟个一刻半刻,只怕那丫头当场殒命,何况当时在老道看来,青青与承志无数次出生入死,历经风雨,实乃不折不扣的天作之合、金童……”
说到后面,忽见慕容复脸色不对,他急忙顿住,转而说道,“总之当时老道觉得那样做不但可以救青青,还能撮合一段良缘,实乃一举两得,不曾想后来……”
“后来怎么了?”慕容复忍不住问道。
“后来……后来……”木桑道人支吾半晌,神情复杂的说道,“后来在新婚之夜,青青忽然性情大变,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
“怎么说?”
“她没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感情,也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善良,像个女修罗一样,见人就杀。”
“什么?”慕容复悚然吃了一惊,温青青或许古灵精怪、性情乖张了些,但要说她见人就杀,完全无法想象那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木桑道人也是叹了口气,“这是真的,那天若非承志及时发现并制住了她,一整条街的百姓都将难以幸免。”
慕容复勉强按下心里的震惊,问道,“是梦灵大法的原因?”
“想来不会有别的原因了,那梦灵大法本就是门邪功,老道又修炼不得其法,出了错也在情理之中。”
慕容复沉默片刻,“青青她自己知道么?”
“不知道,”木桑道人摇摇头,“当晚见过青青的人除承志与老道之外,都死在了她的手上,之后她昏迷一天一夜,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自然不会再与她说。”
“袁承志也知道梦灵大法的事?”
“承志是后来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来不碰青青的原因,这孩子骨子里很倔强,他觉得青青只是受了梦灵大法的影响,而非真的爱他,所以一定要等她恢复正常后才肯跟她……跟她圆房。”
“原来如此。”慕容复恍然,以袁承志的“正直”,认死理倒也正常,如果换成他慕容复,那绝对是先吃干麻净了再说,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温青青身上竟然会有这种怪病。
想了想他又问道,“从那以后,青青经常发病么?”
“出现过几次,那段时间老道与承志每晚轮流守在她房外,不敢有一刻松懈,倒没再累及无辜,再后来……”说着说着木桑道人忽然顿住,目光奇异的盯了他一眼,半晌才说道,“老道没记错的话,大概是从杀龟大会之后吧,青青身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