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头陀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哪还有十香软筋散的影子,十香软筋散无色无味,遇酒则化,此时慕容复逼出的十香软筋散,早就随着酒水化入花盆中的泥土里了。
苦头陀呆愣半晌,才苦笑一声,“你既然没中毒,倒也省却许多麻烦,你到底是什么人?与明教有什么关系?”
慕容复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道恍然之色,难怪他总觉得这苦头陀对他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好感,想来是因为那乾坤大挪移将自己当做明教的人了吧。
不过仍是神秘一笑,“我跟你很熟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苦头陀登时语塞,犹疑半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既然公子没中毒,那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只是在下并非哑巴之事,还望公子能代为守口,作为交换,在下也不会管公子混入山庄有何目的!”
慕容复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真会占便宜,你就是现在出去告诉赵敏我没中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山庄本公子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没人能留下我,你可就不一样了,又是毁容,又是装哑巴扮驼背,混入汝阳王府,所图不小吧!你说咱俩这交换,合适么?”
饶是先前已经被慕容复惊到多次了,但苦头陀此时仍是惊讶得半晌合不拢嘴,装哑巴也就算了,他怎会知道自己驼背是装的,而且容貌也是自毁的?苦头陀心里如此想道。
苦头陀眼中神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面色狰狞的问道:“你到底是谁?若是不说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虽然将毒酒逼出体外,但我可不信你一点毒都没中的,这十香软筋散的厉害,岂是说逼就能逼出来的!”
慕容复嗤笑一声,也不解释,伸手轻轻一掌朝苦头陀拍去。
苦头陀急忙伸手来接,但下一刻,他面色剧变,“腾腾腾”往后退了数步,“你竟然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区区十香软筋散,还奈何不得本公子!”慕容复嘴上说得轻松,实则心中暗暗庆幸,当初去寻朱蛤实在是太对了,像十香软筋散这类毒药,江湖上数不胜数,防得了一次两次,未必防得住三次的。
苦头陀登时无语,好半晌后才缓缓问道:“我只想知道,你的乾坤大挪移究竟从哪学来的?”
“你是想知道我与明教的关系吧!”慕容复一眼就看透了苦头陀心中所想。
“不错!”
“可是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我是……”苦头陀一急,差点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好在及时忍住了,心中暗暗决定,若不是百分百肯定慕容复便是少教主,绝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可是下一刻,慕容复悠悠传来一句让他目瞪口呆的话,“就凭你是光明右使范遥么?”
隐忍多年,已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范遥,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口中连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目光中杀意昂然,一副得不到满意答案便要拼命的样子。
“好了好了,范右使不必如此惊慌,也不必动那shā • rén灭口的心思,便是再加上两个你,也不一定能留下本公子,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范右使能拿出什么让我动心的封口费。”慕容复摆摆手,似是有些随意的开口说道。
范遥眼中异色一闪而过,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咦,你倒是很上道嘛,那本公子就不兜圈子了,从今往后……”说到一半,慕容复忽然止住话语,往门口处看去,“有人来了!”
范遥先是一愣,小半晌后才听到有两人的脚步声传来,步伐轻盈,声音极小,若不是凝神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到的,可见来人内力极深,庄里除了玄冥二老,再无别人。
范遥心思百转,再看向慕容复时,只见他已经一副烂醉如泥的躺回床上,嘴唇微动,一道极细的声音传出,“封口费的事容后再议,放心,我暂时不会将阁下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咯吱”一声,屋门打开,玄冥二老先后而入,但见范遥尚在屋中时,不由愣了一愣,“苦大师怎么还在此处?”
“啊啊、呃呃……”范遥指了指慕容复,又随意比划一番,最后又指了指玄冥二老。
玄冥二老虽然不太懂范遥的比划是什么意思,但最后一句倒是明白几分,是问他二人为何来此。
鹿杖客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哦,是这样的,我兄弟二人是来看守这慕容小子的,毕竟他内力之深厚,世所罕见,十香软筋散究竟能起多少作用,我二人也没底,若是一个不慎,坏了郡主大事,可就不好了!”
范遥颇有同感的点点头,随后比划几下,径直出门而去。
二老看着范遥远远离去,这才将门关上,鹤笔翁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师兄,郡主已经明言交代不能伤这小子,咱俩这么做有些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