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克西说完后,众人目光闪动,不断分析着其中的利弊,良久,潇湘子率先打破沉默,
“我觉得你的中策才是上策,一把火烧了少室山,连带少林寺也烧掉,即便杀不了人,少林寺的根基也毁了,咱们便等于完成了任务,至于那些江湖门派和金国大军,我查过了,离此最近的就只有一个嵩山派,但现在他们已经被困在山上,根本不可能有多少支援,其他势力也赶不过来。”
“我觉不妥,”这时,东方白破天荒的开口了,“放火烧山,势必会波及山下百姓,造成生灵涂炭。”
此言一出,除了金轮法王外,所有人均是一愣,随即面露讥讽之色,还有几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似乎东方白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东方先生莫不是还没忘掉自己中原人的身份?”
“生灵涂炭?我没听错吧,咱们甘冒奇险来到中原腹地,难道是来游玩的?不是来shā • rén的?”
“嘿,东方先生这话若是传到大汗耳中,只怕死无葬身之地吧。”
而帐外慕容复饶有兴趣的看了东方白一眼,没想到在狼窝中还能看到这样一个心怀仁慈之辈,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更倾向于尹克西的中策,简单粗暴见效快,还不用折损人手,当然,想是这么想,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采用这等丧尽天良的手段对付敌人。
东方白不理会其余人的冷嘲热讽,目光定定望着金轮法王,“东方想请问国师大人,大元入侵中原,是为了烧杀掳掠还是为了一统天下?”
金轮法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了下,“自然是为了一统天下,给汉人、蒙古诸族的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东方白冷笑一声,“那咱们现在如果放火烧山,置汉人百姓于何地?届时众怒难平,天怒人怨,是不是要叫大汗杀了我等,以平民愤?”
众人闻言不禁心中一凛,他们虽然不懂政治,却也能想明白一些简单道理,一旦放火烧山,势必造成大规模伤亡,极易激起民愤,到时就需要一个替罪羊了。
事实上相较于最初蒙古大军席卷中原的时候,这次铁木真出兵之前已经做了许多约束,比如不准公然烧杀抢掠、不准奸**女等,但有犯者,一概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众人想通其中关节,纷纷冒出了冷汗,提出这一计策的潇湘子更是背心凉气直冒,还好有东方白及时点醒大家,不然一旦酿成惨祸,他一定是第一个人头落地的。
金轮法王自是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实际上他自己身为佛门中人,也不愿多造杀戮,当即说道,“这放火的计策就不要提了,除了方才尹先生说的上中下三策,你们还有什么主意没?”
众人默然不语,金轮法王目光一转,看向了鹿杖客,“素闻鹿先生足智多谋,在汝阳王府效力时,便曾充当汝阳王的智囊,不知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鹿杖客面对金轮法王倒是不敢托大,抛开其深不可测的武功不说,单凭身份便跟自己的师父百损道人平起平坐,当即起身行了一礼,“承蒙国师下问,鹿某倒有一计。”
“哦,鹿先生快快说来。”金轮法王面色微喜,急忙说道,看得出来,他对尹克西的三策也不看好。
鹿杖客沉吟了下说道,“少林寺号称武林正宗,极重江湖规矩,咱们不如跟他们约战。”
“约战?”金轮法王一愣,“何为约战?”
鹿杖客尚未开口,尹克西却是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的任务是要毁了少林寺根基,可不是什么江湖比武,单打独斗的话,即便杀掉几人,又能有多大用处?”
“放肆,”这时,鹤笔翁冷哼一声,“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跟我师兄如此说话?”
“我……”尹克西心头微怒,他曾效命于四王爷忽必烈,而对方也只是汝阳王府的幕僚,地位上算平起平坐,自然不会太将对方放在眼里,不过他很快想起对方现在是狼盟中的护法,只好强行咽下这口气,低头道,“鹿护法,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鹤笔翁脸色稍缓,鹿杖客则不动声色,继续道,“所谓约战,就是以中原的江湖规矩向少林寺发出挑战,双方各派高手进行比斗。”
说到这他顿了一顿,金轮法王知道他还有下文,微微一笑,“正如尹先生所言,单打独斗的话,最多也只能杀掉他们几个人,于少林寺根基无损,鹿先生应该还有什么后招吧?”
鹿杖客点头道,“国师慧眼,确实还有后招,咱们可以……”
话说一半,金轮法王猛地一摆手,随即冷声喝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与我等一叙,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许久不见,国师功力可真是愈发深厚了,本公子不过无意中弄出一点点动静,都逃不过国师的法耳,旧友拜访,国师别来无恙吧。”慕容复掀起帐帘,施施然走了进来,口中笑眯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