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山村被一层薄雾笼罩,鸡鸣狗吠,隐约还有人声传来,不少人家的灶房已经开始升起袅袅炊烟。
这里是位于华国南方的朝阳村。
兰思思醒来时,头还有些疼。
“姐,你终于醒了。”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兰思思抬眼一看,她的床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面黄肌瘦,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兰思思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处的这间屋子,除了身下的木床和身上盖着的黑乎乎还有一股霉味的被子,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这是什么情况?她不过是在自己家里睡了一觉,难道遇上了人贩子?
“你醒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在屋内角落响起,她这才注意到屋里还坐着一个人。
走近前来才看见是一个四十多岁面相有些刻薄的妇人。
“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到时候怎么能给咱们老葛家传宗接代。”妇人埋怨道。
“你谁啊?”兰思思皱眉。
“对了,忘了你没见过我,我是伟明的娘,那会我家老葛心善,才同意和你爹结的亲家,谁曾想你爹是个命不长的,就这么走了,现在你想嫁给我家伟明也不是不可以,带一百块嫁妆钱,聘礼就没有了啊,还有啊,你嫁过来可以,你弟弟不能带着,现在谁家能多养一个闲人,一年之内你得给我生个孙子,不然别怪我让伟明和你离婚。”妇人的嘴吧嗒吧嗒讲了一长串,兰思思觉得脑袋越来越疼了。
“滚出去。”
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瞪着兰思思:“你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我让你滚出去。”兰思思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男孩也拿起放在旁边的扫帚,作势要撵人。
“好哇你,我看你是反了天了,既然这样,你就别想再嫁过来了!我看以后谁敢娶你这样的扫把星!哎哟!”
话音刚落,男孩的扫把已经落到了妇人身上,小男孩看起来瘦小,气力还挺大,打的妇人直叫唤。
妇人被赶出门,在门外插着腰骂了好一会才离开。
男孩握着扫把回来,小心翼翼的看了兰思思一眼,似乎生怕她不高兴。
兰思思平静下来依旧很蒙,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细想,脑海中便涌入一大片不属于她的记忆,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看的她眉头直皱。
原来,她不是被人贩子绑走了,而是遇上了小说中的穿越,而且穿到一个和她同名同姓却过的异常艰辛的农村小姑娘身上,小姑娘今年十五岁,初中毕业,兰思思的父亲兰爱民是家里老二,和母亲陈氏结婚后,被分出来另过,大房三房则依旧和老人一起住在老屋,二房分的东西本来就少,另起房子就几乎掏空家底,每年分粮分钱,仅有的几斤细粮和猪肉还要被兰思思的奶奶刘桂花以各种借口拿去补贴三房和大房,一部分粗粮也被当作养老钱上缴给刘桂花。
兰思思一家四口日子更是过的紧巴巴的,没几年,陈氏身体被累垮了,一病不起,用陈氏的嫁妆,一尺棉布换了几副药,也终究没有熬过冬天。
陈氏死后,日子越发难过,又过了几年,兰爱民上山想猎些野味给孩子们补补身子,没曾想一脚踏空,从山上滚了下去,找回来时,尸身都已经被野兽咬的残破不堪,办完葬礼没多久,兰思思心神俱疲,晕了过去,再睁眼,就已经换了芯。
而那名妇人的儿子是兰爱民去世前不久给兰思思定下的亲事,叫葛伟民,是隔壁葛家村的人,模样勉强算是俊俏,人也老实,可惜是个妈宝男。
兰思思松了一口气,还好把人撵走了,还没结婚呢,就这么趾高气扬的,以后结婚了那还得了。
将记忆理顺,兰思思叹了一口气,消化了自己真的穿越了的事实,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在这里好好活下去,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男孩,如今她仅存的亲人,兰思年,今年九岁了,看起来却和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大。
兰思年此时正担忧的望着她,兰思思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没事,兰思年对于这个微笑却有些受宠若惊,姐姐已经许久没有对他笑过了。
兰思思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阵心酸,原主长期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面对堂姐妹的欺凌,以及奶奶的辱骂不喜,内心已经扭曲了,甚至还开始迁怒,对自己的弟弟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但兰思年很喜欢这个姐姐,每次干活都抢着做,奶奶骂人时,他也不动声色的挡在姐姐面前,有好吃的,也会留给姐姐。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兰思思伸出手摸了摸兰思年柔软的头发。
兰思年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眼圈一红:“姐姐,我们是不是再也没有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