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思思也没有兴趣热脸贴冷屁股,便也拉着兰思年快步走了。
兰爱民死后,尚且年幼的兰思年和兰思思的去处变成了问题,村长和大队长主张奶奶刘桂花和爷爷兰田柱将他们接回去养,却被刘桂花以及三婶余氏几人撒泼哭穷的驳回了,他们不愿意养两个拖累,丝毫不顾及村里人对他们鄙视的目光,也忘记了自己在二房手中拿了多少好东西。
兰思思也当即表示不要刘桂花养,那时的兰思思还是原主,但骨子里也是有自己的骨气和坚持,咬着牙将一个家抗了下来。
“娘,那不是思思姐和思年哥吗?”余氏六岁的小儿子兰光明稚气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姐什么姐,那就是扫把星,克死了你二伯和二伯娘,又想吃咱家的粮食,以后,你都没有这个哥和姐了,记住了。”余氏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兰思思和兰思年没走多远,听的一清二楚。
一听说他们会吃自家粮食,兰光明的脸上就露出了紧张和厌恶的表情:“鸡蛋都是我的!”
“好好好,你小点声。”余氏揪了兰光明一把,兰光明疼的嗷嗷直叫。
鸡蛋这年头都是稀罕物,大家都躲起来吃,不被别人知道是最好的。
旁边一起干农活的村民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
“有的人啊,真是丧良心。”说话的是和余氏向来不和的洪嫂子洪秀莲,一贯是泼辣的性子。
“谁丧良心了?洪秀莲,你今天吃大粪是不是没刷牙?嘴咋这么臭,自己男人都管不好还来管别人家的事,当心你男人哪天把那个小的领回来,三个人睡一个屋。”余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张口便骂了回去。
不远处,方氏撇撇嘴,她和余氏在家里也是明争暗斗,此时也乐得看戏。
洪秀莲的男人和邻村的一个小寡妇勾勾搭搭,平时还去帮小寡妇上工,这事在村里已经不是秘密了,但大家都只在私下摆几句,这样当面揭人伤疤,让洪秀莲瞬间恼羞成怒,放下手中的农具就和余氏扭打起来。
对于之后发生的事,兰思思和兰思年是不知道的,两人被村长喊去了办公室。
村长手里那着一个信封,见他们来了,便将信封递给兰思思:“这是上头下来的补助,我替你们申请的,你们家这情况大家都知道,钱不多,只有五十块,你们拿好了,别让你奶他们哄去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兰思思和兰思年对着村长不停地道谢。
“害,谢啥,你爹是好孩子,曾经也帮了我不少忙,是我无能,不能帮你们太多,这也是我唯一能给你们做的了。”村长道。
现在家家户户都穷,谁家又能毫无负担的多养两个娃呢?兰思思表示理解。
天色渐晚,两人迎着夕阳回了家。
推开院门,兰思年便夺过兰思思手中的农具,拿去放好,打了水让兰思思洗手洗脸。
“你也累了一天,洗把脸,快歇着去,姐姐给你做饭。”兰思思道。
“我不累,我给姐姐烧火。”兰思年道。
兰思思见此,也只能随他去了。
进了灶房,兰思年动作熟练的开始烧火,兰思思则假意去米缸拿粮食,实则从储物格子里拿出一袋面粉和四个鸡蛋。
兰思年看到兰思思手里的面粉和鸡蛋惊呆了,好一会才回神:“姐姐,这些……”
兰思思觉得兰思年常年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不能每次都编一个谎言去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小时候还哄的住,长大了又该怎么办?但农场事关重大,也不能轻易透露。
“思年,这些都是姐姐的一个秘密,姐姐不偷不抢,只想让我们两不愁吃,以后还能送你去念书,你信我吗?”
兰思年听完坚定的点点头:“我信你,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也不问你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兰思思摸了摸兰思年的脑袋:“思年真乖,等着,姐姐做面条给你吃。”
兰思思见兰思年真的没有了任何疑惑,乖巧的烧火,全心全意的信任她,让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将面粉倒在一个有豁口的瓷碗里,和了水开始揉面,面粉不小心飞了一点出来,落到兰思年的裤子上,他看着白的发亮的面粉,用食指沾了放进嘴里,是甜的。他抬起头,兰思思认真和面的侧脸在柴火的映照下特别的温暖,像他记忆里模糊的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