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先帮你申两周的年假,如果情况没有好转再批病假,你自己准备一下,做好述职就回去歇着吧。”
许是脱离任务后稍有松懈的缘故,虞歌在醒来后脑子一直有点发懵,她强行压下那种若隐若现的心悸感,勉强稳住了心神。
“……述职?”
快穿类部门确实有明文规定,要求宿主在每一轮任务之后都要和直接上级进行面对面的述职报告,经批准后才可采取下一步行动。
问题是…在她的印象里,反派感化科在职称上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科长,反而一直接受副局批示。
“我得…自己去找副局做述职汇报吗?”
“也对,你这几天一直忙着心理辅导和评估,估计还没听说。”
年长些的女人将材料递给她,闻言将视线越过镜片,露出点啼笑皆非的笑意来。
“严格来说,你确实有位顶头上司,而且……人家前两天也醒了。”
……
时空管理局第三住院部,东配404。
虞歌提着一口袋水果,单手在护士站的登记表上签上字,顺便核对了一下上头的病房信息。
「干部病房404:宋皑殊科长(反派感化科)」
她昨天临时和同事打听了两句,得知这位宋科长已经在位有几年,之所以给下属们一种“科长根本不存在”的错觉,是因为这一位此前在任务中迷失了将近两年。
宿主迷失算是局里最耸人听闻的工作事故之一,照常理来说,有史以来出现过的几起案例都会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她无论如何都问不出顶头上司陷入迷失时的相关传闻。
哪怕是反派感化科的老前辈,似乎也对这事毫无觉察,大多数人都只听说过宋皑殊的名号,根本没人这位领导共过事,而入职晚或职位低的,甚至在科长清醒时都没和对方打过照面。
她站在病房门口,想起上一任副科长语焉不详的几句描述。
“宋科长这人吧,只是在咱们科挂个名,平时不大插手日常公务,也不怎么喜欢露面,和其他科室的管理层相比,她好像更愿意亲自做任务……也不知怎么就把自己搞迷失了,真是可惜了了。”
不知怎么就迷失了…吗?
一丝犹疑从虞歌心里一掠而过,仿佛从潜意识中嗅到了某种极其隐蔽的风险的味道,待她想要深究时,却又因缺乏根据,而不着痕迹地消失无踪。
——那其实是身为宿主,在人情世故之中千锤百炼出来的直觉,但她现在摸不透预判全局的剧本,又失去了搜集信息的系统,这份直觉除了使人忐忑以外,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她敲了两次门,在稍后片刻后,才试探性地将那扇虚掩着的病房大门推开了一道门缝。
门内,低柔发沉的声音徐徐地汇入她耳中,似乎正在独自念诵某一首诗歌的尾段。
“……当水浪暴躁的碰撞时,我听见你的声音;即使你在远方,我也在你身边,你也在我身边;太阳下山,群星闪耀,愿你在我近旁。”
被她推门的声响所惊动,那声音略微顿了一下,再开口时,依然是那副稳宁而持重的腔调。
“请进——”
病房内没拉开窗帘,只开了一盏介于黄与白光之间的床头小灯,穿着深色睡衣的女人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下半段的侧影几乎都湮灭在浓黑的背景之中。
虞歌稍稍眯起了眼。
就外表而言,这女人大概三十岁上下,是女性中斯文沉敛的经典款,在稍显表情时,眼角已经略带点时光的痕迹,但却不露衰老,反而显出几分矜贵而矜重的气度。
在昏暗而朦胧的灯光下,那头搭在肩头的长发透出一种柔润泛蓝的色泽,将这幅疏离而陌生的面孔平白衬出几分柔和,令观者的眉心重重一跳。
——她早已不是初入职场的年轻学生,也未见得有多敬重不得不打交道的领导,就连虞歌自己都说不清,这不合时宜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如同冰冷的利刃陡然没入后颈,让她连吐息都明显的发寒。
在她踟蹰的这当口,反倒是宋皑殊主动打开了场面。
身形高挑的科长站起来,走近了一点,周到地替来者拉开了一把折叠座椅。
“我早上已经看过你发的邮件了,但鉴于日后我们要常常有交集,我想还是当面见一次比较妥当。”
她略微垂下眼帘,视线无意地瞥过对方眼尾的圆痣与稍显潮湿的鬓角,喉咙非常细微地滑动了一下。
“你说是吧……虞歌副科长?”
作者有话要说:出自歌德的《爱人的近旁》。
现实世界大背景算是未来架空,后期会有反转,希望小天使们不要觉得神展开(跪下
今天还会有一更(或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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