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之前还要摘配饰,元老身边的血族都这么讲究的吗……?
穆琳狐疑地抬起眼,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僵在了脸上。
虞歌站在桌边,略微仰着头,那张苍白的脸上其实没什么明显的喜怒,只有一点极为浅淡的倔强与固执。
而在她手中,赫然握着一柄纯银打造的亚特坎弯刀。
一股森然的寒意渐次蔓上了穆琳的后脊。
她紧握着拳,下意识地换上了一副更温和、更亲昵的语气。
“小领主,您怎么了…呀?”
下一秒,虞歌手中的短刀铿锵出鞘,她出手太快,甚至在对方毫无反应之时,那刀锋便已经割下穆琳鬓边的一绺棕发,深深地没入了墙面里。
那一刀承的力道太大,连留在墙外的半截锋刃都持续地发出了嗡鸣的颤动声。
穆琳捂住自己发凉的侧颈,骤然回过头,恰好对上了虞歌被刀光映得雪亮的一副眉眼。
她忽然想起坊间传闻,说这一任小领主在转化之前,曾是元老身边最得力的侍卫。
……原来竟是真的。
“滚出去。”
虞歌把刀鞘哐当一声扔在地上,面上看不出任何悍然的杀意,只有一种令人心惊的、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悲哀。
她轻描淡写道:“顺便,把你们领主叫进来。”
梅兰萨推开房门时,心里没有半分不忿。
照常理而言,嫡系屡次拒绝长亲的恩赐,其实是一种充满了挑衅与不敬的行为,她应当感到冒犯与恼怒,最起码,也要对这位不懂事的嫡系生出一点点的不满。
但每当思及虞歌这个名字……
她都会有种由内而外的、非常古怪的喜悦感。
仿佛在她空荡荡的胸膛内生长着一株活在血肉之上的白丁香,在徐徐地展开那密而四散的小小花蕾。
这份喜悦甚至会经常性的蒙蔽她的眼目与心智,使她在对待虞歌的态度上,总是饱含着一种毫无底线、毫无原则的纵容。
虞歌背叛了血族,带着异端审判组烧毁了庄园,还敢在她面前跳海。
但至少,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性命无虞,而且主动回到了她的领地里。
虞歌背着她,与一个人类少女交好了好几年,甚至在对方过世后还念念不忘。
那又如何呢,这份念念不忘再怎么深刻,也不过是对一个死人的悼念之情。
虞歌坚定地拒绝了来自长亲的第一道活血……
梅兰萨走近了那口静悄悄的棺材,眼中泛着点轻微又异常怜爱的笑意。
可虞歌不也没有去吸食其他血族的血液吗?
即便是那血族长得与她已故的挚友非常相似,不也照样遭到了虞歌的断然回绝吗
这孩子并非是排斥她,仅仅是还没适应当一个血族罢了。
年长的领主坐在棺边,隔着素白的长袍,轻轻地揉了两把虞歌胸前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