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靠近,两位八卦者从她这边走来。
两方见面那场面多尴尬?
沈渔想避开,回头撞上一堵肉墙。鼻子吃痛,眼里浮起生理泪光。
哪个王八蛋走路不长眼睛。
气冲冲仰头,对上莫宵那张冷脸愣住。
与八卦她的妹纸撞上是彼此尴尬。那和八卦的另一对象撞上,那就是单方面窒息。
刚刚那两位的话,莫宵也听到了吧?
下次出门,她一定记得算一卦。
“莫师兄……好久不见啊。”
莫宵撩起眼睑,冷冷淡淡。
“久吗?”
沈渔:……
好像昨天见过……
红月之夜那天莫宵险些失控shā • rén。大哥没法将他送到陵渊,在那儿住了两天,昨天才离开回到雪峰。
“大小姐……莫师兄好啊……”
对面两位聊起大小姐和莫宵的情史,说的兴起,哪知道一个转弯撞上了当事人。
沈渔也是特别尴尬,尤其是她和莫宵撞在一起,挨得特别的近。
场面一度尴尬有窒息。
她后退一步远离莫宵,回头挤出一抹笑容。
“巧啊。带师妹是吧,快去别耽搁了。”
年长的女弟子冲沈渔笑笑,拉着面生的小姑凉大步流星离开。
小师妹回头瞄了一眼,一脸不解的回头。
“师姐,刚刚就是大小姐啊,可她和莫师兄看着不像是那种关系。”
“凡事不要只看表面。”
“我不懂。”
“就是他们玩的是情趣啊,白天我们不熟,晚上打得火热,多刺激?”
“哦,我懂了。大小姐好会玩。”
好会玩的沈渔:……
你们说的这么嗨,你当我不存在是咋滴?
八卦的当事人就在面前,就不能收敛一点?
还有,她哪里会玩了?呸,她压根就没这爱好。
都被这两人带沟里去了。
悄悄瞥了眼一旁的莫宵,发现对方正好看过来。幽深的双眼带着些许质问,沈渔窒息了,恨不得原地消失。
“莫师兄这谣言和我无关。你也知道我这一百年里很少出陵渊。”
“我不知道。”
“……”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我不喜欢这个情趣。”
莫宵垂下眼睑扫了扫衣袍,大步离开。独留沈渔站在原地。
沈渔闷头问号。
几个意思,当她喜欢吗?
别让她抓到传谣言的人,否则绝对让那人尝尝世界上最销魂的酷刑。
好气,都一百年了。怎么就不能放过她?
重点是还被莫宵给听到。
沈渔到了赤峰,气的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严厉的盯着躺在床上的林倩倩。
“说吧,是不是你干的。都一百年了我和莫宵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清,怎么就传成这个样子?”
“我最近在干什么你还不知道,我如今刚刚和温师兄分了,你还来秀恩爱。”
“???”
什么秀恩爱,她是在质问。
宗内这都怎么回事,脑子不好使,眼睛还看不清吗?
她和莫宵的事情都老黄历了,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向新入门的弟子提起。以后让她怎么找魔族小哥哥?
“你到底是来安慰我,还是来气我?”
林倩倩双眼红肿,话落又开始掉泪。
沈渔抱着果盘,吃的喷香。尝到甜的给林倩倩嘴里塞一个。
“沈——渔。”
林倩倩吞下果肉,气的大吼。
“自从你和温师兄一起后,分手年年来一次。怎么,这次又因为纪瑶?”
她挺佩服林倩倩,自从五十年前告白成功后。两人便成了一对人人羡慕的有情人。
如胶似漆的日子持续了三年,两人就开始了小吵——大吵——分手——和好。周而复始,百试不爽。
第一次闹分手,大半夜在玉简里向她哭诉。她连夜跑来赤峰陪伴,两天后她还想着如何哄人,结果他们和好了。
她陪了个寂寞。
“不是她还能有谁。我想陪温师兄参加比试一起进秘境,都提前说好了,哪想到纪瑶找来,他就同意了。还让我好好呆在宗里养身体,别去秘境。”
“你这身体的确没法去秘境,在宗里养着哪里不好。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去冒险,不值当。”
“沈渔,你帮我还是帮她。”
“帮你。”沈渔放下果盘,脸色变得严肃。“倩倩,温师兄不是你的良人。他为了纪瑶抛下你多少次了,为什么不长记性?”
林倩倩趴在枕头上呜呜直哭,伤心极了。
沈渔坐到床边,轻拍后背。
“我哥说山下的开了一家新的酒楼,里面都是些俊俏的魔族小哥哥,给了好几万魔石让我去玩几天。我们一起吧。”
“不——”
“温师兄在陪纪瑶练习……”
“我去。”
“这就乖了。”
怕她反悔,沈渔给师傅发了消息,又和大哥说了一声,带着林倩倩下了山。
等她去勾搭个魔族小哥哥,到时应该没人传她和莫宵的绯闻了吧?
···
悦风酒楼因俊俏的魔族小哥哥驰名整个烈焰城。
沈渔带着人走进酒楼,整个大厅放眼望去基本全是女客。男客零星几位,夹杂在女儿香之间可以忽略不计。
沈渔和林倩倩的容貌皆是不俗,前者的美貌带着攻击性,美而张扬。后者病歪歪,带着羸弱的美。
出现在大门口,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柜台后的紫衣小哥哥,单手按住一旁的人,扬起温润的笑容大步向沈渔两人走来。
“小的阿七,两位是新客吧不知需要哪种服务?”
“喝酒谈心,听曲听书……青燕公子今天没有客人,小阁楼那边随时恭候。”
她是没有想到好端端一个酒楼,居然还有这样的服务。
大哥知道这事么?
估计知道了更会催她来,让她走上霍霍魔族小哥哥的康庄大道。
“来个雅间。再找个俊俏会哄人的小哥哥陪我们喝酒。”
“好的,这边请。”
林倩倩拉了沈渔的衣袖,伏在她耳畔小声嘀咕。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万一让我爹知道了……”
“你是怕林长老,还是怕温师兄知道?”
沈渔啧了一声直直盯着她。林倩倩眼神闪躲,干咳两声,鼓起脸。
“反正要是被他老人家发现了,我就说是你带的。”
“说呗,林长老心里指不定多开心。”
“……”
阿七已经上了二楼,见两人没有跟上也没催促,独自站在一旁静静等候。沈渔瞥了一眼,拉着林倩倩上楼。
对面出来一名女子,眼眶通红嘴角却是上扬带着笑。嘴里骂骂咧咧与三人擦肩而过。
“狗男人哪里比得上这里的小哥哥,老娘这些年真是眼瞎。”
她的声音不大,足够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沈渔猜这姑娘八成是情感不顺,到这儿来放松,现在想通了。
下一秒,就听阿七解释。
“那位客人早上被朋友带来的,哭的稀里哗啦说是和道侣分手了。我们楼里的小哥陪她聊了聊,这会大概已经想开了。”
沈渔看向林倩倩,直呼好地方。
“一会替我安排一个能说会道的小哥哥,务必将我朋友哄开心了。”
“您放心,到我们悦风酒楼的客人,保管是哭着进来笑着出去。”
“承你吉言,到时候若我朋友还在哭,我可不会付钱。”
“当然。”
三人走进缥缈阁的雅间,沈渔推开里面的窗户,一眼望下去恰好能看见大厅中央弹琴的魔族小哥哥。
推开外面那扇窗,下面是一条街道,车水马流人群来来往往,街道两旁的小贩敞开嗓子吆喝。
里外两个极端,这件酒楼的主人真是花了心思。
阿七离开,没多会,换了个俊美的魔族小哥哥叫阿九
“客人是第一次光临悦风酒楼,掌柜说今天的酒免费。”
林倩倩拿起酒杯放到他面前。
“别说话,陪我喝。”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兴起。
沈渔没管,失恋了发泄出来就好,反正有她在出不了乱子。
摘了可葡萄放进嘴里,支着脑袋闭着眼听着悠扬的琴声。
不得不说,这地方真不错,就是烧钱。刚刚上楼的时候扫了眼柜台的价位牌,好家伙贵了一倍。
来都来了,不好好享受怎么回本?
啪——
“温陶那个王八蛋居然还敢出现。”
沈渔惊诧回头,林倩倩已经冲出雅间,抓着一位楼里的魔族小哥哥又哭又骂。她拉回失控的人。
“抱歉,我朋友喝醉了。”
“不碍事的。”
那位小哥哥扬起笑,沈渔愣住。
对方和温陶长得有七分像,难怪林倩倩会失控。
难道是温师兄失散多年的兄弟?不会这样狗血吧。
“你不许走。”
林倩倩拉住要走的紫衣小哥哥。
她的手抓得紧,沈渔也拉不开,干笑两声。
“要不你陪她喝几杯。”
“可小的已经有客人。”
“没事,十九你陪她们,我去陪你的客人。”
阿九端着他手里的托盘,转身进了隔壁的雅间。
十九被林倩倩拉进雅间,二话不说扑到对方怀里一通哭。
沈渔扶额只觉没眼看,但又拉不出来。只能端着果盘,坐到窗台来个眼不见为净。
花了这么多钱,就从十九小哥哥身上找回来吧。
窗边闪过一抹青色人影,沈渔眨眨眼以为看错了。探出窗外,恰见曾经送她点心的女孩通红着双眼转身上楼。脚下不稳,走到楼梯间还跌了一跤。
怎么,现在还组团失恋?
一百年,对方依旧会隔三差五送点心,送到清风居由红怜送到陵渊入口。
沈渔不放心,摸出个替身人偶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守着林倩倩。跳出窗户追上三楼。只看到对方推门进了一间屋。
追上去,沈渔傻眼了。三楼的房门上没有门牌,一排看过去十多间,每一间都长得一个样。
所以,进的是哪一间?
沈渔耳朵贴在门边,细细听里面的声音。没声,空房。
走到下一间,正要听对面走来一位女客,她站直身哼着小曲假装打理衣裙。等人下楼后贴到门上,有人但声音不对。
找了五六间,沈渔捡起门前的荷包。又听到房内砰的一声响。神色一凛推门而入。
屏风前,莫宵指尖染了血,滴到白色的地毯。他面前躺着个男人,一身紫衣是酒楼里工作的小哥。
沈渔退到门外,砰的一声拉上门。转身就走。
她是走了哪门子的霉运,居然又撞上莫宵的shā • rén现场。
该死的温师兄,什么时候分手不好,为什么要这个时候。
走廊边的窗户被拉开,莫宵站在窗前似笑非笑看着她。
“进来。”
“……”沈渔干笑,脚下试图开溜。“莫师兄……倩倩还在楼下喝酒,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不如有事回宗门再说?”
莫宵拿出条白色手巾,慢条斯理擦拭指尖上的血渍。
“我亲自出来请你?”
“……不用。”
沈渔被迫进了屋,扫了眼地上死去的魔族小哥,假装没有看到眼神一个劲盯着墙角。
“莫师兄叫我有什么事?”
“替我望风。”
“……”
窗外烈日炎炎,大白天的望风埋尸是不是过于刺激了一点点?
“莫师兄,这个时候……”
“晚上。”
“那我先下去,你需要的时候再叫我?”沈渔伸出蠢蠢欲动的小脚。
“曝光不止我麻烦,烈焰宗也有麻烦。”
“……”
shā • rén的时候引到无人的地方下手不行吗?
为了烈焰宗,她还真不能一走了之。
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沈渔受不了的捏住鼻子,摸出块香料点燃,淡淡的清香冲淡了血腥气。她拖了张椅子到窗边,倚在窗台盯着蔚蓝的天空。
等了许久,天上的太阳好像纹丝未动,看了一旁的时辰沙漏发现才过一刻钟。
今天的时间过得好慢。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客官,楼里出了新的点心,特意送给三楼的客人免费品尝。”
莫宵神色一凛,将魔族小哥的衣服扒下来丢到地上。尸体藏到屏风后。
“过来。”
沈渔指指自己,不情不愿走上前。
男人的手拉住她的腰带。沈渔瞪大眼抓住对方的手。
“你干什么?”
莫宵不顾沈渔挣扎解下腰带,丢到地上,又将人拉到怀里。
“快叫。”
沈渔眨眨眼。“叫……叫什么?”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莫宵垂下眼睑,埋首在她脖颈咬了一口。沈渔睁大眼惊呼出声,下意识抱住他的头。
砰——推开一条缝的房门又合上。
“对不起对不起。”
脚步声远去,莫宵抬起头捡起地上的腰带丢给沈渔。
“衣冠不整。”
“那也比属狗的强。”
一声不吭就咬。沈渔摸上被咬的脖子,有点痛估计都破皮了。
“……”
莫宵垂下眼睑,走到离她最远的椅子坐下,侧着身,无人发现他右边的耳朵尖染上了一抹红晕。
沈渔冷哼一声,走到窗边坐下离莫宵远远地。
房内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在开口。
天色渐黑,烈焰城家家户户的门前挂起灯笼。
悦风酒楼的走廊挂起粉色灯笼,大厅里喧嚣不止,乐声、笑声、聊天声比白天更热闹。
沈渔等到街道的人少,跃出窗外落到旁边的小巷,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给楼上打了个手势。随后,莫宵扛着尸体跳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望风一个抗尸体转眼到了城外的河边。
“化骨丹。”
沈渔嗤笑。
“……我是丹修,治病救人怎么会有化骨丹。”
莫宵拿出一袋魔石。
沈渔立刻从储物袋掏出个红色丹瓶。
“里面有五颗,银货两讫。”
莫宵:……
白骨沉进水里。
沈渔松了口气,拍拍手站起身理了理裙上的褶皱。
“事情处理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回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