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妹妹她日荣耀,也莫忘了何处得来的恩情。”挽心音抬头。
曲汝妍点头:“妹妹定不忘姐姐今日的恩情与教诲。”
挽心音皱眉:“错了,他日你我又何尝知道各自的形式,若是同气连枝也就罢了,只怕……”挽心音说并没有明说,而是看了眼曲汝妍,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诧异与了然。便继续说:“只希望那时妹妹记得自己姓甚名谁。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不能坐那引火烧身之举。”
“帝王的宠爱盛衰无常,路是你自己选的,日后也莫怪任何人。爹爹念着这份血脉之前,你们虽是旁支,但爹爹却从未想过在婚假嫁之事上亏待你们。
本事想着给你物色着清白世家,稳坐正室之位也是轻而易举。只是春光不可辜负,你有自己想走的路,我们便不加干涉。
我说这些,只盼着若有可能,他日曲府有难,妹妹莫要坐视不理,毕竟曲家在你出嫁前从未亏待过你。”
曲汝妍有些微震撼,柔和道:“姐姐放心,汝妍对曲家的恩情莫不敢忘,她日姐姐若有需要,妹妹定会尽力帮助。”
其实,就算事事算尽,日后曲汝妍直面利益,最终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世事有时就是如此残酷。
余下的闲暇时光,挽心音大多是安静的,曲汝妍依旧神情温和地陪着她。
大概挽心音觉得有些无趣了,便独自走了。
曲汝妍望着挽心音清绝出尘的背影,眼底浮现出一抹暗色。谁知她这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何等面目。
曲汝妍与太子的婚期先于挽心音,她的亲生父亲不便入京,故曲江珩便代替他,携同刘氏一起,把持曲汝妍的婚礼。
曲江珩自然知道,按例不能让曲汝妍的婚礼风头盖过挽心音,所以宾客其实并不多,没有挽心音时日的热闹甚至拥挤。
除了亲姑姑曲潋姝出嫁那日,这是挽心音参加的第二个婚礼,不由得想起那日,房中只有即将远嫁异乡的曲潋姝及曲江珩父女二人,但却无比温暖与伤感,两种情感交织,生生逼出了几人的眼泪。
对于姑姑,父亲更多怀念与愧疚,无奈及无力。而挽心音则收敛着深深的不舍与牵挂,露出了对往后之事的坚定。
是的,她从小就有一个愿望,她要去南疆看姑姑,只是她还差一个契机。
婚礼一切都很顺利,仿佛一场已了的花事。
前厅满是宾客,挽心音却悄悄退场,徒步到了沁心园。
后面猝不及防地传来裴惜的调侃,其实她知道,她在怀念曲潋姝。只在曲潋姝出嫁那日,她瞧见了挽心音眼中以前从未露出过的如涛天巨浪般的悲伤及翻滚怒吼的暗潮。
只一眼便不敢再看,仿佛只要一眼,她便会涅灭在挽心音的浪潮中。
眼中晶莹如珠般的眼泪仿佛也染上了血色。其实裴惜一直都知道,挽心音平静的眼波下隐藏了一滴暗色,名字叫做:恨。
裴惜虽不知它的根源,却知道曲潋姝的远嫁催长了那颗种子。
只有挽心音知道,自己恨的究竟是那把龙椅上的人,还是最高权力的拥有者。
时过境迁,不日便是挽心音的出嫁之日。她未曾细想曲汝妍出嫁那日,在后花园内,神情略显异常的白妗灵,些微残忍凉薄的背影回头时的一瞬欲言又止。正如出嫁那日,她被丢弃得毫无余地一般。
那日,整个京城似被铺上了一层红色,昭示着从未有过的喜气。
曲白二女齐嫁,成全的究竟是一段佳话还是一段悲凉?!!!
白妗灵绕西城入侯府,挽心音绕东城入王府。只是大道上的那出闹剧,换的究竟是人还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