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帝国皇帝有勇气试一下的话,他只用派出两艘巡洋舰加上国内的起义,很快就能平息局势。而我们也同样可以做到。但是哈丁却扶持了他们君主专制的地位。我个人很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么,”杰姆·奥希突然问道,“弗利索福呢?他不曾经是个激烈的行动主义者吗?他又做了些什么?他瞎了吗?”
“我不知道。”伯特的回答很简单,“他是他们的高级牧师。据我所知,他除了给牧师们出具技术等级证书外什么也不管。他只是一个象征,而已。”
一阵沉默,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瑟麦克身上。年轻的政党领袖神经致地咬着指甲,忽然哼了两声:“不是这么回事!”
他环视四周,又提高了声音,“哈丁至于这么愚蠢吗?”
“看起来是这样。”伯特耸了耸肩膀。
“不可能!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么干净彻底地卡死自己的脖子是需要巨大的愚蠢的。如果哈丁是个笨蛋他绝对做不到!何况我才不信他是个笨蛋呢。何况他还建立了那完全遏止国内反抗的宗教,何况他还给安纳克瑞昂装备了所有战争武器,不可能!”
“我承认事情是有点混乱,”伯特说,“但事实如此,还能有什么解释?”
沃尔特突然插嘴:“这是背叛!他是他们的奸细!”
瑟麦克不耐烦地摇头,“这同样也看不出来。整个事情真是一团乱麻……对了,伯特,你听说过基地准备交付安纳克瑞昂舰队使用的那艘巡洋舰的事情吗?”
“巡洋舰?”
“一艘老帝国战舰……”
“没有。但那不说明什么。舰队是完全与俗世隔离的宗教避难所,没人听说过舰队的事情。”
“是吗,消息已经流传开了。党内有些人将事情捅到了议会上去。你知道,哈丁没有否认。他的发言人强烈指责了谣言贩子,然后就这样了。这可能有些关键。”
“这只是个插曲,”伯特说,“如果是真的,那真是疯了。但结果也不会更坏。”
奥希说:“我认为,哈丁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是啊。”瑟麦克讥笑着说:“没准有个玩具盒子,什么时候突然打开跳出来一个小丑把威恩尼斯吓得中风了?如果基地靠着什么秘密武器来保护自己的话,它根本没法真正站住脚,更不用说发展了。”
“那么,”奥希匆忙改变了话题,“现在问题就在于: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伯特。”
“是啊,这是个问题。但别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安纳克瑞昂所有的出版物上都根本没有提到基地的事情。现在到处都是关于即将来临的庆典的事情。你知道,列颇德下周加冕。”
“这么说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沃尔特晚上第一次笑了起来,“我们还有时间……”
“我们还有时间,笨蛋。”伯特马上打断了他的话,“我告诉你了,国王和神一样。你以为他事先还要搞什么鼓动宣传之类的事情吗?你以为他还要指责我们侵略什么的,把一切停下来控诉一番吗?动手时间一到,列颇德下命令,人们就开战。就这么简单。这就是那该死的体系。你不能质问神。他可能明天就下令,而你还在卷你的烟卷呢。”
一时间所有人都嘈杂起来,当里维·诺亚斯特从大门冲进来的时候,瑟麦克不得不敲着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他穿着外套就冲上了楼梯,带着满身的雪花。
“看!”他喘着粗气,将一份沾着雪花的报纸扔在桌上,“全在上面了。”
报纸被摊开在桌上,五个脑袋俯在上面。
瑟麦克竭力用平静的声音说:“太空啊,他要到安纳克瑞昂去了!到安纳克瑞昂去了!”
“投敌!”拓奇突然兴奋地尖叫起来,“真该死,沃尔特说对了。他把我们都给卖了,现在到那里收钱去了。”
瑟麦克站了起来,“我们已经别无选择。明天我会在议会上提出弹劾哈丁。如果我们失败了……”
塞尔沃·哈丁并没有直接到安纳克瑞昂王国以之命名的那个星系——他先行飞行访问了王国中其他八个较大的星系,匆匆忙忙只来得及与当地的基地代表略一会晤——直到加冕典礼前一天才来到安纳克瑞昂。
王国的巨大在这次旅行中给他留下一个沉重的印象。相对于昔年那疆界无边的银河帝国来说,它就算曾经是个富饶而着名的边区,也只不过是空中的一个小小亮点无关紧要的部分;但是对于现在人们固有的视野范围来说,安纳克瑞昂王国的疆界和人口已经足以令人震惊了。
按照安纳克瑞昂官员划分的疆界,它包含了25颗恒星,其中6颗拥有不止一颗可居住的行星。虽然远少于帝国鼎盛时期,但在基地的扶持下,科学发展越来越多,人口也在飞速增长,已经达到一百九十亿。
直到现在,哈丁才发现他所面临的任务是多么艰难。三十年过去了,也只有王国首都才提供了原子动力。而原子动力尚未再次引入的外围星省仍然有如此之多。
就算正在努力,恐怕现在那些帝国残留下来的设施也很难被修复和再次使用了。
当哈丁来到首都的时候,发现所有正常的活动都全部停止了。在外围星省,庆典只不过是庆典。但是在安纳克瑞昂行星这里,没有一个人未曾投入那欢庆他们神圣的国王列颇德加冕的华丽的宗教狂热中去。
在他的大使被拉出去主持另一场庆典之前,哈丁只来得及抓住筋疲力尽的弗利索福半小时。但这半小时确实是值得的,他现在对于晚上的“焰火”充满了信心。
总的来说,他扮演了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因为他对于一旦身份显露出来之后必然承担的那些宗教性任务毫无兴趣。所以当王宫中充满了王国中所有达官贵人耀眼的身影的时候,他毫不被人注意地靠在墙边,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