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扇时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仿若嫩藕段,十分可爱。
她这话带着戏谑之意,玄烨却并不生气。
走过去躺在她怀里,揉着眉心道:“有些话,阖宫也只能和你说。快给我揉揉,我觉得这脑袋要炸了。”
皇后放下扇子,给他揉太阳穴。
实际上殿内放有冰山,并不会热。
沉默的气氛在殿内蔓延,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脉脉温情流转。
“说起来,我昨夜好像还梦到他了。”玄烨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后的手微微一僵,随即道:“昨天淑儿进宫和我道别,我和她还说起了公子。”
玄烨坐起身,把她抱起来放在窗边,两人正好面对面。
他的眸子清亮,看着她时不像个君王,倒像个孩子。
皇后淡笑一下,“还能说什么,说他心狠呗。明明吴国总会败的,偏偏他等不得,非得冲进吴宫送死。狠心得不得了,我和淑儿都控诉了他。”
玄烨抿唇,道:“他定是为了我,为了楼兰,为了天下。小王叔从来都是冷清性子,但是我看得明白,他就是心有大爱的人。”
皇后只是笑了笑,没有应这句话。
她陪伴辰廉十多年,最是明白辰廉的性子,他那冷得跟冰块似的性子,怎么会忧国忧民。
但是,至今她也想不明白,他为何要那样做。
“皇后,这些年,我越来越明白,他为何把你送到我身边了。”
皇后挑眉:“皇上倒是说说,为何?”
玄烨把她抱下来,牵着她手走到榻边,将她束发的簪子拿下,任由她一头青丝垂落。
他眉眼温存,和皇后此时的眸光像极了。
他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因为这深宫太寂寞了,朕万万人之上,每日面对之人,都是些老狐狸,真心假意,根本不用猜。若是没有你在,我想我早就变成皇爷爷那种人了。”
玄烨后面从父皇口中,也得知了皇爷爷当初做的一切。
父皇最后会禅位给他,未尝不是因为那件事刺激的。
帝王,登高而孤寡。
权利带来的是无所束缚,所以历代从不会缺少昏君,只因为唯我独尊的感受,实在是令人沉醉。
皇后闻言只是笑,“公子要是知道皇上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她来到玄烨身边的使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反正不是玄烨以为的这般。
不过她也不会提醒玄烨就是了。
红绡帐暖,谁言春宵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