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光正二十年十月十三日,他搬来这青城山行宫已经过了一年半。
因为他舍得花银子,当初这青城山恢宏壮丽的行宫,不过三月就彻底落成了。
辰廉听到梁少安这话,挑了挑眉,“怎么不是为了我好?这里冬暖夏凉,对我的身体十分好。”
梁少安“……”
他冷哼一声,“明明就是这里有这大凉的龙脉,你在这里修造行宫,又在天下搜罗那么多的奇珍异宝,就是想要用那些人间奇珍养着这里的龙脉。”
辰廉笑了一声,问他“你找到你那位师父了吗?”
“没有。”梁少安有些蔫蔫的,“他让我把龙脉的事情告诉你之后,就没了踪影,之后他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没错,这修行宫不是辰廉临时的想法,而是梁少安那神秘的师父说的。
辰廉垂眸,手抚上琴弦,一阵行云流水的乐声就响了起来。
刚才还在抱怨的梁少安,顿时噤声,似是怕打断辰廉的弹奏,让这人间仙乐难以现世。
虽说是挂了摄政王的名头,但是辰廉对朝政一点意思都没有,一切朝政还是交给大皇子和内阁大臣们。
不过这些人怕是被他吓到了,每日都会将批阅好的奏折交给他看。
辰廉倒也会仔细看,这大臣们更加觉得,迟辰廉就是在考验他们,越加不敢用手上的权利给自己谋私利。
这行宫刚刚建成次日,辰廉就搬了进来。
在所有人看来,他是为了贪图享乐来的,但是实际上,他只是来这里,利用龙脉反补,来滋养这命不久矣的身体。
索性他不过一个人,吸不了多少龙气,这行宫里的宝物,以及那些精挑细选的未曾破身的男女,对龙脉的好处更大。
虽说要每天看奏折,他也十分的清闲。
随着身体越来越好,他就学起了琴。
之前的世界,他只对琴棋书画中的书画有兴趣,如今学起这琴,竟也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
教他的琴师乃是天下圣手,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到最后的啧啧称叹,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他说了一段话“学琴,就要静得下心的同时,又能够狠得下心,否则根本没办法弹出能够让人身临其境的乐曲。”
琴师自称狠不下心,所以只学了静心的琴音,将之练到登峰造极。
而辰廉呢,却学得了所有的琴,琴师说,假以时日,他能够用琴到达他终其一生没办法到达的地步。
琴师慨叹“都说琴音是为了取悦人才存在的,在我看来,琴音也可shā • rén于无形。”
辰廉对这话表示认同。
这相当于现代心理医生的言语一般,可以救人,也可以shā • rén。
两者之间,都是用声音,来诱导出人心中的魔鬼。
他想到这里,唇角微微上扬,原本空灵的琴音,陡然变得杀气腾腾,令闻者皆惊。
待他音停,旁边的梁少安长呼一口气,“我开始还觉得自己在温泉里面泡得正舒服,你后面这琴音,让我觉得那温泉水变得跟岩浆似的,到最后,我都快压抑不住杀意了。”
辰廉没有说话,只是爱惜的抚了抚他自制的这把琴。
他想,他对梁少安师父的身份,有了猜测。
印居安,冷辰廉,亦或者都不是,或者都是。
这个世界,又遇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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