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问天离开之后，辰廉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赵问天没有一上来就闹着杀他，大概率是知道他没有害过人，但是只这一点，似乎也说不过去。
辰廉开始也在摆出，直到赵问天说出最后一句话后，他就明白了。
他是想给他传递一个合作的信息，同时传达了一个辰廉一直想知道的事实——地府有变。
不过，让他就这么相信他的话，似乎也并不简单。
*
辰廉傍晚回颜家之后，召来了颜正直，询问了奉安大学的事儿。
颜正直开始还不愿意说，后面辰廉说：“或许寡人可以试试搜魂。”
他并不是仁慈的人，更别说他手上掌握着颜正直不敢反抗的力量。
颜家出了一个男配颜辜安，但是一直以来，颜家都是故事之外的，也就是说，颜家并不受天道庇佑。
他敢伤女主，敢伤颜辜安，其余人他又有什么不敢的。
搜魂！
颜正直脸惨白起来。
搜魂是搜魂之人直接翻阅被搜魂者的记忆，挨着挨着看记忆根本不现实，所以一般都是直接查看某一部分记忆，因为强行指定看某一部分记忆，会令大脑受伤，从而使被搜魂之人变成傻蛋，甚至修为太低的人，会直接死。
没到达天师修为的人，人脑对他们还是很重要。
颜正直直接道：“自从我接手颜家以来，地府就已经是这样。他们每年会到人间走一趟，百年以来，世界从来没有真正和平过，每逢大战。就会死无数的人，我们一直猜测，这其中有地府的手笔。但是因为一直没有证实，所以一直以来人类和地府就有心照不宣的约定。”
辰廉：“继续。”
颜正直苦笑，看来是瞒不住了，就深吸一口气道：“禁锢自杀生魂在人间，令他们慢慢蜕变成恶鬼，在除去。这是我们天师家族和地府的约定。”
若是人间没有鬼怪，那么天师家族根本没有用。
“而地府答应，却每年都会来逛上一趟。”
“之后呢，会发生什么事？”辰廉似笑非笑。
“中元，百鬼夜行，任由地府鬼怪屠杀。”颜正直闭上眼睛，人像苍老了几十岁一般，透露出一股颓败的气息。
“灵异办。”
辰廉直接说出了一个关键。
灵异办是专门处理人间恶鬼之事。
颜正直：“没错，除了灵异办的人能够动手，我们这种老家伙不能动。”
“国家知道吗？”
颜正直苦笑：“他们并不知道，但是他们会不会和地府有勾结，我们并不知道。”
从始至终，人类就没有真正和平过。
如今世界之上，还有国家在发生战争呢。
“为了弥补，每年我们都会送子弟进入灵异办，他们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情。”
想百年多前，他颜正直也是灵异办的人。
以灭除恶鬼为己任，一柄剑，行天下。
所以后来在接手颜家，知道真相时，他一度没办法接受。
可是后面他的父亲带着他去了地府一趟。
“地府的掌权之人，就各个天师家族的人。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都不愿意投胎然后从头开始。我开始不明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年龄越来越大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能理解了。人性如此。”
颜正直表情慢慢变得平静起来，“那些企图用死亡，来解脱，期盼下一辈子从头再来的人，多么的愚蠢。因为人死了之后，也会分三六九等，甚至想要投胎，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地府里面，自有审判。”
辰廉默默听着这个世界隐藏起来的事，一直都很平静。
或许是因为他从始至终就明白，这世上最难琢磨的就是人性。
而地府的那些鬼，最初也是人。
“嗯，寡人知道了。”
颜正直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辰廉并没有责怪他。
辰廉看出了他的心里所想：“怪你有什么用，寡人只是想说，再这样下去，恐怕人间会有大难。”
人死后，化作了鬼怪。
那么那些成为了鬼怪的人，难道会愿意放弃人间的繁华？
不，他们不会愿意。
因为人性，因为当过可以比阳光下行走的人，就不会甘愿屈居于黑暗。
见过阳光，就不可能忍受黑暗。
人性就是这样，变成鬼之后，因为阴气怨气的侵蚀，他们会更加的冷漠。
颜正直听到辰廉的话，神色变化了好几下，最后保持了沉默。
颜家也有老祖宗在地府，他什么都不能说。
颜正直离开之后，辰廉走到窗边，轻声道：“2020，你说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脑海中滋滋滋的电流声一直都在，但是此刻系统却并没有说话，仿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