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后,布思明被师尊玉鼎真人留在神秀宗,需要等待师尊等人回到宗门,自己才能回去。
原因很简单,价值三万灵石的筑基丹,而且是从拍卖会这种众人皆知的场子拍得,就算是金丹真人亲自护送,也有一定的风险。
布思明留在神秀宗,便是相当于给任何打这枚丹药主意的人表态——休想shā • rén灭口。
但布思明却没料到,师尊走后不久,就爆发了一场金丹战斗。
布思明是土生土长的东越洲人,很少外出,对其余大洲的势力也没什么耳闻,自然不知道中土神州的刘氏家族、血殿和极北龙州的夜罗宗。
待刘才一剑破万法,当着元婴长老的面将曲思清斩杀后,布思明才深刻体会到对方的凌厉与强大,提升实力的欲望也愈加高涨。
他资质尚可,但远没有到天才的程度,修行之路兢兢业业,全凭努力和认真才走到今日的位置。虽然他也出身于修仙世家,但家族仅有一位金丹长老,家族子弟众多,长老的关爱自然落不到资质普通的他身上。
拜入玉鼎真人门下,便是冲着真人弟子不多,或许愿意培养他的想法。
然而,他入了门才发现,真人的心思,不在任何一名弟子,却是在他的嫡孙袁羽凡身上。
袁羽凡的父母在一次秘境冒险中身亡,只留下这名天生玄灵根的儿子,玉鼎真人疼爱幼子,将其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天才地宝秘籍法术,几乎是倾尽所有的培养。
玄灵根世间罕见,修行起来速度不快,但极为扎实,袁羽凡花费六年功夫方才达到炼气巅峰,看起来十分稀疏平常。
但谁也不知道,这六年里,袁羽凡到底服用了多少天才地宝,将体魄、灵力和功法底子打得有多牢固。
像这水云丹,玉鼎真人便向神秀宗预订过一百枚,其中七十枚成色较好的,都交给袁羽凡一人独享,打熬修补经脉肉体,而余下的三十枚则分给其余弟子,每个人到手的,也不过三四枚罢了。
而就算是在那七十枚中,达到九成成色的不过只有数枚而已。
据说,玉鼎真人还想购买一颗完美成色的水云丹,但神秀宗以没有多余丹药为理由推辞了。
面前这个少年,看起来年纪轻轻,随手一拿居然就是一枚九成成色的丹药?
难道,真的和那位苏凛长老有关系,又或者,是苏凛长老的……儿子?
年纪对得上!
想到这儿,布思明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灼热。
“小友之礼贵重,那我也得赠一礼。”他笑着收下丹药,随手一挥,一方琉璃盏出现在手中,“既然小友赠我神秀宗的特色丹药,那我也得以特色回赠,这是青屏山一种灵植,名唤【碧玉浮萍】,即是一味灵药也是一种观赏灵植。”
“谢布道友好意。”余三斗眼睛一亮,立刻收下这株悬在琉璃盏中,青翠欲滴的小草。
反正有海王鱼塘在,这种水生植物说不定就能派上什么用场!
……
飞舟上的小波折很快平息下来,临下飞舟前,庄稼汉子又跑到布思明面前,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布思明也不恼,听他说完后,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虽然说是破财消灾,但自己多少是拿了别人的东西,总得客气些。
这便是山上门派弟子和山下散修野修的区别所在,前者有师门有宗门,很多散修们毫不知情的秘辛,都被记录成册,可以随意翻阅,在面对修仙界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时,多少也有个心理准备。
道别了庄稼汉子,布思明朝余三斗一拱手,“余道友,我们日后有缘再见!”
余三斗也笑吟吟的拱手道:“山高水长,来日再见。”
布思明朝北去青屏山,而余三斗则继续朝西,去二十里外的兰泽派。
……
快到兰泽门时,余三斗翻检出内心深处的一段记忆。
三年前,那名兰泽派门气期弟子因为凡人的一句承诺,便不辞劳苦,带着余三斗越过四百里山水,临走之前还引走了缀在身后的野修,可谓是侠义之极。
这也使得余三斗对兰泽门的印象极好,听说舅舅让自己送信到兰泽门时,都没犹豫,直接乘舟出发。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余三斗也只是依稀记得对方的容貌,希望这次拜访山门,可以逢见她,好好道个谢。
兰泽门建在一座湖边孤山上,需要乘坐渡船入宗门,码头处有三四名弟子闲散坐着,见余三斗靠近,他们纷纷站起身来。
“来者何人?”为首的是一名渔民打扮的短衣中年人,他示意余三斗停下脚步,高声喝道,“来我兰泽门,有何贵干?”
余三斗举起自己的神秀宗弟子腰牌和烙着神秀宗纹章的玉简,答道:“在下神秀宗弟子余三斗,受宗门管事所托,送一份信给贵宗宗主或长老,能否行个方便,带我上岛。”
兰泽门弟子门对视了一眼,确认腰牌和玉简上的纹章并非伪造后,纷纷露出笑容:“欢迎神秀宗余道友来我宗作客,这边请。”
余三斗跟着他们,跳上一条小舟。
一名弟子坐在船头,随手一挥,一根铁索就从湖底掠起,他哈哈一笑,将铁索的另一端甩给船尾的短衣渔民。
余三斗心中好奇,正想接过铁索,却听到船头的兰泽门弟子打雷似的吼了一身:“起锚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