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看出了付炽的犹豫来,接着淡淡的说道:“那些媒体的笔力你已经见识到,你如果想被扒个底儿朝天,进而连累到其他人也可以继续在这儿呆着。”
他的语气冷冷的,显然已带了不耐。
付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竟有些恍惚。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认认真真的说道:“您不用管我,我会重新找地儿,不会连累到别人。”
程知遇没有说话,他的眼眸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就那么看着她。她微微的低着头,炽亮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即便在这个时候,她仍旧将界限划得很清。所以才会想也不想的回绝,不肯跟着他走。
程知遇很快便收回了视线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付炽,我的耐性很有限。我认为你胡闹也应该有个度,当初你一声不吭的离开,让所有人翻遍几个城市找你还不够么?”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冷冷的,忽的上前了一步,逼近了付炽。
他的身材高大,两人的距离离得近了些,压迫感油然而来。付炽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从未让任何人找我,离开也留了纸条,表明我只是想到外边儿走走。并且有每个月都报过平安。”
她从未想过再让他们为她担心。
“是,你是从未让任何人找过你,不过是别人自作多情。”他的语气冷冷的,一双深邃的眼眸重新落到了付炽的身上,冷冷淡淡的问道:“那么这次为什么又要打电话?”
他指的是她给乔申打电话的事儿。
付炽对于他提起这事儿并不惊讶,她十分镇定,坦然的与程知遇对视着,说道:“当时看了报纸十分吃惊,就算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朋友,在那个时候大概谁也没办法做到不闻不问。”她已经后悔打了那通电话,现在被程知遇提起有些无奈,说道:“我也从不认为,您是会计较那些的人。”
说到后边儿的,她的语气已十分认真。
她解释得无可挑剔,程知遇竟然找不到任何可说的,他收回了视线来,自嘲的笑笑,说道:“是,你一向都善良。”
他的语气里隐隐的带着讥讽,没有再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淡淡的问道:“这儿只有那么大,你一直不回小院也不去学校,迟早有人会想到你在酒店,你打算去哪儿?”
付炽在迅速间已有了决定,说道:“我明早退房之后就会去省会,会在那边的度假村呆上一段时间。”
在小城这边都是熟人,去省会则不一样,只要她深居简出,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她想得确实很周到,似乎并不需要他来替她打算什么。事实上,她一直都很dú • lì。
程知遇沉默了下来,隔了片刻之后淡淡的说道:“不用等明天了,我要回京都,顺路送你过去。”
他不再坚持将她带走,他这趟抛下事情特地过来,就是为了她,自然要看着她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他已经退后了一步,付炽自然不能再坚持。她来这儿是两手空空来的,没有任何可带的。同程知遇下楼后很快去退了房。
这时候大厅里没有几个客人,她办理退房时程知遇就站在一旁抽着烟,待到她办好走向了他他才同她一起出了酒店。
外边儿仍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司机早已在门口等着,见着两人出来赶紧的拉开了车门。
两人很快上了车,付炽无话可说,挺直了脊背看着前方。
程知遇接了个电话后侧头看向了她,问道:“要不要回去带东西?”
付炽没有需要带的必需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增添麻烦,日用品在哪儿都能买。她摇摇头,说道:“不用。”
程知遇也不再坚持,吩咐了司机开车。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车中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从这儿到省城有三个来小时候车程,乏味而又枯燥。
程知遇比她想象的还忙许多,除了刚上车时手机安静了一会儿,上了高速后电话更是一个不接一个,虽是晚了,但都是工作上的事儿。也有部分是关于这次的危机的。
待到一连讲了几通电话后他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了些疲倦来,也不管外边儿还下着雨,将车窗开了一些,拿出了一支烟出来点燃抽了起来。
他今天晚上还未吃东西,她叫道房间的简餐他看也未看。但他好像并不觉得饥饿,路过服务区车子加油时也未让司机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