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很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说:“弄点儿吃的。”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付炽诧异,问道:“你还没吃东西吗?”
程知遇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说:“你说呢?”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付炽理亏,他大概是怕错过了她,所以才会一直在大堂里等着。她心虚了起来,说道:“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哑巴姨十分细心周到,冰箱里竟然是有菜的。付炽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冰箱前立了一瞬,拿出了西红柿鸡蛋和青菜来。
虽是已经晚了,但程知遇好像还有事,她在厨房里煮面时他一直在讲着电话,低低沉沉的声音让偌大的屋子不再空荡荡的。
付炽没多时就端了面出去,程知遇不用她叫就结束了通话,坐到了餐桌旁开始吃起了面来。
付炽今天走的路多已十分累,在他吃面的这会儿拿了衣服去洗了澡。出来后程知遇已经吃完了面,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烟雾袅袅中他有几分散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粒,和平常清冷的样儿大相径庭。
屋子里十分安静,香烟的味儿在深夜里莫名的蛊惑人心。
付炽没敢去看程知遇,正打算找一个委婉的问法问程知遇什么时候走,程知遇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懒懒的扫了她一眼,说:“不用管我,你睡你的。”
他这意思就是打算留下来了。
付炽不由得傻眼,硬着头皮的说:“这边应该还没有铺床。”
程知遇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说:“我今天开了好几小时的车,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你还打算让我回去么?”
付炽竟然哑口无言,只得逃似的往楼上,说:“我去看看床铺好没有。”
她趿着拖鞋飞快的上了楼,哑巴姨周到得不能再周到,竟然楼上的床也是铺好了的,根本就不用付炽操心。
付炽这下没了事儿做,胡乱的真理一下便下楼。她出去就见程知遇慢悠悠的从楼梯口上来,他仍旧叼着半截烟,见着她就说:“隔壁不是有房间么,你今晚也睡楼上。”
付炽并没有睡楼上的打算,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愣。随即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睡楼下就行。”
程知遇低笑了一声,一步步的走近,一张俊脸逼近她,轻笑了一声,说:“你怕什么,要怕也是我怕才对不是么?”
他的语气中带了些戏谑,不待付炽说话,他又慢悠悠的说:“做人得诚实点儿,要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儿,眼眸深邃,含笑看着付炽。
付炽的脸哗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楼上的灯泡很老旧了,光影昏暗,她蓦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惊艳来。
其实他和沈回长得并不像,他有一双狭长的眼眸,看人时目光幽深如漩涡,轻易就将人卷进去。
付炽克制着自己毫无规律砰砰乱撞着的心跳,一本正经的看向了程知遇,说:“人皆有爱美之心,这是很正常的事。要是眼中已经没有了一切美好的事物,那就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了。”
程知遇啧了一声,站直了身体,手指在下巴下摩挲着,评论:“这理由倒是挺冠冕堂皇的。”
付炽的脸更是红了些,说:“我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在找借口。
程知遇低笑了一声,说:“是是是,你是在陈述事实,是我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