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说起他和王院士的一些往事时。
温淩柔声说:“老师现在在H大后面种起了地,都快把那一片地方划成私有了。不止有蔬菜粮食,还有茶叶呢。您要吗?下次我去看他,帮您带一点?”
傅成宪笑了笑,呷一口茶:“那下次代我跟他问好。”
“嗯。”她回答地郑重。
在她低头喝茶时,傅成宪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会儿,这才收回目光,唇边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傅老爷子今天不在,其余人也不在家,温淩只见了傅成宪。
傅南期还要留下说会儿话,嘱托傅平把她送回。
温淩这就告辞了。
傅南期一直送她到门口,这才折返回大厅。
傅成宪还在喝茶,滚烫的水下去,茶叶已经在玻璃杯里尽数泡开。他慢慢抿一口,才道:“认真的?”
傅南期淡笑着坐下:“我可没有结几次婚的打算。”
傅成宪倒没生气,呵呵一笑:“人的一生很长,不同阶段会有不同的感悟和变数。你就能保证以后不会再离婚?”
傅南期小时候很讨厌他看似淡然实则高高在上、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态度,长大以后发现,人在那个位置,往往身不由己。
比如他现在,耳濡墨染加上自己的能力,至少也不会在他面前落下风。
“人倒是长得挺漂亮的,虽然家世普通,气质礼貌还可以。”傅成宪道。
能得他这样的评价,已经极为难得。
傅南期:“那我就放心了。”
傅成宪看他一眼:“你爷爷那儿呢?跟简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傅南期毫不在意:“那不是问题。”
傅成宪看他会儿,还是告诫:“简家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别太过了,给人家留几分颜面。”
“我知道了。”
他起身跟他告辞,都要走了,傅成宪不轻不重道:“听说这丫头以前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傅南期脚步停住,回头:“您听谁说的?”
这兄弟俩一样,被人质问,永远不会理亏,而是反客为主质问别人——傅成宪道:“这不重要。我只是要你知道,你弟弟再怎么样也是弟弟,感情的事情,别跟这些恩恩怨怨的混在一起,免得到时候后悔。”
他说得隐晦,其中的含义却已经非常明显。
傅南期漠然,半晌才道:“我跟她是我跟她的事情,跟阿宴没有关系……”
傅成宪摆手打断他,端着茶杯朝楼上去了:“有这句话就够了。其余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
傅南期晚上10点多才回来,还给她带了一盒草莓。
温淩洗干净后,仔细去叶,抓了两颗到嘴里:“甜——”
“甜和酸,有时候只是人的主观感觉。”他也捻了一颗来吃,吃完后,皱皱眉,抽回了手。
“你们男人的抗酸和抗疼痛能力都很弱。”她语气嫌弃。
傅南期看她一眼,失笑,拿纸巾擦拭上面沾到的水渍:“今天见过我爸了,什么感觉?”
温淩还真被他问到了,犹豫会儿,道:“……头发很黑,很精神……”
傅南期顿了下,旋即笑出来,一点不客气:“他那是染的。”
温淩:“……”
新的一周,天气继续降温,温淩把能翻出来的衣服都搬到了傅南期这边。
早上整理的时候,主卧房间的六个衣柜基本被她塞满了。她占五个半,他半个,堪称不可思议。
温淩便用除螨仪整理床褥边假惺惺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的衣服怎么会这么多啊,感觉没多少啊,以前想换两件都找不到能换的呢。”
傅南期端着清咖在旁边道:“每种款式都要来一件,每种颜色也要占全,按照你这个标准,确实是不够啊,应该把整个商场都买下来,或者自己开一家。”
温淩掸大衣的手停住:“……”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当然,她嘴里是不会承认的。
到了公司,温淩召开了一个全体会议,终于把产品的推广和销售方案和制定了。首先是分批次,联络之前就准备合作的公司,剩下的渠道,则由紫光这个合作方来敲定——这也是一早就谈好的。
本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但是,不知为何,这日下午内部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这事儿就搁置了。
会议结束后,温淩追了上去:“师兄,这怎么回事啊?上面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许述安似有难言之隐,颇为闪烁其词:“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上面下达的指令,我们照办就是了。”
温淩却隐隐察觉出了不安的苗头。
在A轮融资的时候,陈家恕和傅南期已经谈妥,关于股份占比和销售渠道等方面的相关事宜。
不过H5的大获成功远远超出预期,反而打乱了计划。加上后期融资新加入的几方,这个权衡就更加失衡。利益往往驱使人铤而走险,瓜分不均,更容易出问题。陈家恕又是个老油条,在利益面前,和稀泥也是极为常见的事情。
只是,这么直接地打傅南期的脸,恐怕局面……温淩忧心忡忡地回到座位上,进门时却遇到了任淼。
她刚从洗手间出来,正对着镜子补口红。
温淩神思不属,也没怎么看路,差点跟她撞上。
任淼堪堪刹住时,脸色难看,不过,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倏忽又笑起来。
温淩面无表情,眼里的厌烦不加掩饰:“好狗不挡道。”
任淼面色一厉,连连冷笑:“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了,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我要是你,就快点引咎辞职或者跳槽,免得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擦肩而过的时候,任淼狠狠撞了她一下。
温淩按住左肩,回头时,她已经没影了。肩膀上传来的阵阵酸痛不断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