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约好了似的。有那么会儿,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这种淡淡的尴尬流淌在空气里,挥之不去,直到周瑜阳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问她的近况。
温淩也笑了笑:“就那样吧,比不得你们。”
众人这才像是重新按了开关键,继续说说笑笑热闹起来。温淩冷眼旁观,感觉自己好像游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静静地看一场没有声音的黑白默片。
温淩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退场的,就像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加入这场没有她舞台的戏剧一样。
临行前,出于礼貌,她还是去跟周院士道了别。
老头儿挺高兴,说原以为她不会来看他,可笑了会儿,脸又拉下来:“这些年,连个电话都没有。”
温淩自知理亏,笑嘻嘻卖着乖,企图蒙混过关:“忙啊。”
周老头哼一声:“再忙,连个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温淩尴尬笑笑,求助般望向师母。
师母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孩子难得来一次,别垮着张脸,以后她真不来了,你又要念叨。”
温淩舒口气,这才逃过一劫,马不停蹄地溜了出去。
外面还在下雨,她拿出手机要打车,一辆白色的特斯拉缓缓靠到她面前。车窗降下,周瑜阳在里面对她道:“我送你吧。”
光线昏暗,温淩不大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脚下的步子如灌了铅似的,移动不了分毫。
这一刻,两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两两相望,只有相顾无言的尴尬。
说真的,其实她不相信,敏慧如他,在过去那么多朝夕相处的时光里,没有感觉到她对他的心意。她宁愿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要他这种看似顾全她体面的怜悯。
他的温柔,才是最大的残忍。
无时无刻不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不用了周师兄,我打了车。”后来还是她摇了摇手机,主动笑道。
周瑜阳默了会儿,神色有些复杂。不过,那天他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开着车独自走了。
温淩望着远去的车影,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可过了会儿,心又不自觉往下坠去,就像天上这暗沉沉的乌云似的,也不知道承载着多少的水汽。
之后几天,天气都不怎么样,连着一礼拜都是缠绵阴雨。这种日子,机场旁的酒店是生意最好的,乘客都懒得绕更远的路。
这日从早到现在,她忙得几乎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