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男人扑了个空,又转而向门的方向来抓姝娘,黑暗中,姝娘只听见那人粗犷而轻浮的声儿。
“小娘子,别跑了,没人会来给你开门,你爹娘收了我的钱,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乖一些,今晚还能少吃点苦头。”
这是什么意思......
姝娘脑中一片空白,心像是瞬间沉到无底的深渊里,她知道秦佃户和方氏对她狠,却不想他们竟然用这种下作法子,将她关起来任人羞辱,以此逼她妥协就范。
她拼命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疯狂打转,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摸着墙慢慢往角落里移动。
她不能坐以待毙,谁也不会来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屋里的男人在一点点逼近,姝娘凭着记忆,终于在男人扑过来的一瞬间,摸到背篓,她眼疾手快地弯下腰,抓起篓里的东西,猛然向前一挥。
在屋外抵着门的方氏听着姝娘的求救,眉都不抬,只盼着男人快些成事儿,可没过一会儿却听一声凄厉的惨叫,方氏吓得一个哆嗦,背上的力道一松,下一刻门就被砰得撞开了。
姝娘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从里头跑出来,方氏哪能让她跑了,回过神正要去抓人,却被一道寒光晃了眼,定睛一看,只见姝娘手上举着一道锋利的镰刀,刀刃上还淌着鲜红的血,顺着刀身往下滴落。
“啊!”
方氏吓得面色惨白,两只脚跟定住了一般,望着姝娘跑进雨幕里仓皇逃走的背影,一时忘了去追。
姝娘光着脚,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迷了眼睛,头也不回地跑进山里,她知道如果她不跑,一定会被秦佃户和方氏抓回去,被迫嫁给那个男人。
山上湿滑,又恰逢那么大的雨,换做旁人定要在林中迷了方向,可姝娘却对这林子很熟悉,因她幼时常来这里找果子和野菜吃的。
所以她也知道山上有一躲避之处。
她循着记忆摸索了一阵,果然在山腰上找到了那座杂草丛生的破庙,这庙比先前更破败了,屋顶漏雨,雨水顺着破洞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霹雳啪啦地砸在地上,但幸好只有东侧,西侧屋顶完好,尚可躲避。
姝娘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还未松一口气,却听门外传来脚踩在杂草树枝上吱嘎的声响,越来越近,姝娘浑身一凛,顿时握紧了镰刀。
可不待她藏身,已有一人穿过雨幕而来,是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
“别过来!”
姝娘浑身颤抖,举着镰刀,对着门外吼道。
才踏过门槛的男人身子一僵,沉默片刻,一道清冽低沉的声音在姝娘耳畔响起。
“外头雨大,可否容在下在此躲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