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伏,天儿热得厉害,日头一出,屋子里便闷得受不了。
姝娘是被热醒的,身上起了层薄汗,粘腻得难受,她口干舌燥,微微睁开眼,迷糊地望着帐顶开口道。
“风荷,可否给我倒杯水来?”
她话音刚落,床榻微微一动,姝娘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去,沈重樾已然起身下了榻。
姝娘不禁诧异起来,往日这时候,沈重樾早就去演武场了,为何今日还未走。
疑惑间,沈重樾已端了水进来,撩开床幔递给姝娘,姝娘喝完了,才抬头问:“将军今日不去演武场吗?”
“去。”沈重樾接过空杯,搁在榻边的矮凳上,“只是迟些。”
他静静地看着姝娘,低声道:“昨日,是不是吓得不轻?”
姝娘抿了抿唇,垂眸没有回答。
沈重樾半揽了姝娘在怀,愧疚道:“是我的错,早就该告诉你,不要与镇南侯府有所牵扯。”
对昨日之事姝娘仍心有余悸,虽不明白沈重樾为何会与沈老夫人闹到不愿往来的地步,可就算沈重樾不说,她也再不敢去镇南侯府了。
她很纳罕沈重樾与沈老夫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见沈重樾并未有解释的意思,到底不好问,许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沈重樾蓦然道:“姝娘,等往后时机到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看着他真挚的眸光,姝娘点了点头,勾唇笑道:“等什么时候你想告诉我了,再说给我听吧。”
沈重樾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握拳,其实姝娘越理解他,他越觉得愧疚。
他顿了顿道:“我想过了,你一人出去只带着几个奴婢到底不安全,难保不会发生如昨日那样的事,所以我挑了个人来保护你。”
“谁啊?”姝娘好奇地眨了眨眼。
“是个你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若是能保护她的,又是她识得的,姝娘只想得到一人。
“是程棋吗?”
她从长平村来京,这一路上都是程棋护送的,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姝娘改口,不再唤“程公子”了。
“不是。”沈重樾摇头,“程棋本就是在外头办差的,只是当初他离长平村近,我才命他来保护你。”
“那是谁!”姝娘诧异道,除了程棋,她实在想不到旁人了。
沈重樾没答她,只将她放开,起身换了衣裳,“他大抵午后便能到,你到时就知道了。”
见姝娘抿唇看着他,一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却又得不到满意答案的难受模样,沈重樾戏谑地一笑,提步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