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后,姝娘双颊一红,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倏然轻笑出了声。
沈重樾颇有些莫名,“可是我脸上沾了什么泥污?”
姝娘摇头,“没有。”
她可不敢告诉沈重樾,她是想起从前刘猎户下地干活时,周氏给他擦汗的情景。那时她虽不说,心底却是顶羡慕的,如今自己也这么做了,不免觉得有些奇妙。
见姝娘只抿唇笑,却不告诉他缘由,沈重樾被弄得心痒痒,抬手在她鼻尖轻轻刮了刮。
几个家仆都累得不轻,待他们喝完凉茶,姝娘不忍心让他们继续干活,便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了。
沈重樾满身是汗,衣衫下摆和鞋面上都沾了不少的泥污,回了青山苑,便开始沐浴更衣。
待他出来,姝娘正坐在小榻上吃葡萄。为了保证新鲜,葡萄原都是藏在冰库里的,可念着姝娘有孕,不能吃冰的,风荷都是提前拿出来,等放到不大冰了,再给姝娘吃。
思原县附近几乎无人种葡萄,姝娘也没吃过,如今见着这稀罕玩意儿,不免有些珍惜。
沈重樾拐出屏风,便见姝娘用那双纤细修长的手一点点剥开葡萄皮儿,指尖很快被染上了紫色的汁液,她朱唇微张,没将那葡萄一口吞下,而是慢悠悠地咬下了一半。
葡萄丰沛的汁液瞬间迸开,将她的朱唇染得水灵灵的,末了,姝娘吃下另一半葡萄,还伸出小舌舔了舔唇瓣。
沈重樾眸色幽深,立在原地凝视了一会儿,才掀开珠帘走进去。
姝娘听见动静,抬眸看他,“将军,吃葡萄吗?”
沈重樾没答,只缓步走到她前头,在姝娘猝不及防间忽得低身扣住她的后颈,将唇附了上来。
许久,他才将她放开,眼眸里掺着浅淡的笑,还不忘评价。
“很甜。”
姝娘的双颊绯红如霞,舌尖微微发麻,垂首不敢看他,片刻后,她才瞥向手边那碗葡萄,问道:“将军还吃吗?”
屋内静了一瞬,姝娘没有听到回答,她疑惑地抬头,腰肢已被托住,小榻微微晃了晃,整个人都顺势倒在柔软的褥子上。
她听见沈重樾的声儿带着几分隐忍的低哑在她耳畔响起。
“当然吃……”
屋内的温度倏然热了起来,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沈重樾才起身,拿起干净的布巾,为大汗淋漓的姝娘擦洗。
姝娘浑身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红,全程用手捂着脸,看都不敢睁眼看。
其实,姝娘对他们怀上孩子的那夜记忆并不深,她到底是再保守不过的女子,方才两人在榻上闹了一遭,虽然沈重樾碍着她有身孕没来真的,可她依然觉得很羞人,更何况现在还是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