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仙说到这里,她身边站着的那个魁梧的男子,对着池时还有周羡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两位救了我表弟关曳。祖父说等我们在京城安顿好了,便要登门道谢,他老人家只有那么一个女儿。”
“当年旧事,成了他的心病。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我们一家子人,亦是死而无憾了。”
不等池时同周羡说话,那薛灵仙又是伸手一抬,将她夫君关天意抬得站直了身子,“你提前把祖父的话说了,他老人家到时候说什么,大眼瞪小眼吗?”
她说完,又看向了池时,“总而言之,就是非常感谢。”
池时低着头看了那锦盒一眼,又吸了吸鼻子,微微凑近了些闻了闻,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薛灵仙一眼,“我瞧着不像是感谢,倒像是你同我们,还有沈观澜,有什么深仇大恨。”
薛灵仙一愣,“什么?没有仇怨啊,我们刚刚从边关回来,就算要结仇怨,那都还来不及呢!”
她说着,抬起手来摆了摆,可这么一摆,却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她白嫩的手心,如今变得通红的,中间红红的,是血。
她脸色一变,猛的将盒子从池时怀中抽了出来,打开一看,手一松,嘭的一声,那盒子落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的。
盒子里的东西滚落了出来,赶早来帮忙的宾客,全都发出了惊呼声。
那韩王尖叫一声,像是决了堤泄洪一般,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池时一瞧,皱了皱眉头,那盒子里头,放着的不是别的,乃是一个血淋淋的人手掌。
“手掌的颜色尚未灰败,血都没有凝固,皮肤上头尚且有温度,应该是刚砍下来没有多久。看上去像是一个男子的右手。所以,关夫人,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么?”
沈府的管家瞧着这情况,着急上火了起来,“这这这……公子这可怎么办啊,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啊!这手手手……见了血……”
他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是没有看到人影,再往地上一瞧。
只见池时还有周羡,以及沈观澜三人各蹲一方,围着那个大手就开始研究了起来。
“你看到这人的手关节了么?很扭曲,这人应该有痛风之症。不过倒是没有中毒。这人不能只有这么一块吧,其他的部分呢?该不会要我把尸块都找出来缝起来,再娶妻吧?”
沈观澜说着,皱了皱眉头。
池时掏出手套,将那沾了泥土的大手拿了起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很多人喜欢在瓷枕里藏东西,你不早点找出来,到了洞房的时候,就要被吓……”
池时那个萎字到了嘴边,又被周羡给看了回去。
他呵呵一笑,又清了清嗓子,“也未必就同观澜有关,这盒子是关夫人拿过来的,得先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池时嗯了一声,抬起头来,喊道,“久乐,你去家中牵罐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