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轻叹了一口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走到了关曳身边,踮起脚尖,轻轻的摸了摸关曳的头,关曳呜呜地,发出了像是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声。
“他的确是关娘子的儿子。当年关娘子死后,孩子一生下来,便是个没气的。公爹叫我把他拿去后山埋了。那这孩子命不该绝,我都挖好了坑,把土浇在他身上了,他却一口气转了过来,哭出了声。”
这女人池时认得,正是阮英的母亲。
“老大媳妇儿,你在上头浑说什么,赶紧给我下来,我们阮家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人群中响起了一声吼,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子,跺了跺脚,冲上来,就想将阮英的母亲抓回来。
她刚冲到一半儿,就瞧见池时的一条腿,横在了路中间,“我在问她话,没有问你话。”
那老婆子的拐杖高高举起,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阮英的母亲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又接着说了起来。
“我于心不忍,孩子还活着,怎么可以就这么把他给埋了。便悄悄地瞒着众人,将他养在了后山上。我是阮家买来的童养媳,娘家不在本地,举目无亲。”
“那会儿,阮家也管束我很严,只让我在村中行走。可这孩子,是万万不能回村的,他一回来,就得死。于是我就把他养在了后山上,给他取名,叫做关曳。”
阮家庄的人,主要靠种田为生,山上多虫蛇,鲜少有人会往山上去。
“孩子为何不能抱回来养?关娘子富裕,她死了之后,应该留下了不少钱财。”
阮英的母亲手轻轻一颤,有些茫然的看向了众人,她扭过头去,又朝着村口看过去,那地方有一个影壁,她的女儿,自愿被吊死在那里。
她看完,说回了视线,眼神坚定的说道,“因为就在十八年,我公爹,还有庹菊同张棠的公爹一起,谋财害命,杀死了关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