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虽然楚王心思深沉,让人看不透;但是他身边的常康,是个实心眼,若是赵兰汀是楚王妃,从佑海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叽叽呱呱,炫耀得我们耳朵起茧子了。”
池时说着,搓了搓手。
她没有了披风,在这风雪中行走,还是有些冷。
虽然她不知道赵兰汀同周羡有什么关系,但是,十有**是没有关系。
久乐瞧着,默默领先了半个马头,替池时挡住了风口,他扭过头去,好奇的问道,“公子,今日的案子,当真就是那钱婆子一人所为吗?”
“虽然若是有人伤害公子,久乐一定手刃他。可那婆子,亲女儿死的时候,都没有杀姜一白,倒是为了李小姐,shā • rén了。”
池时摇了摇头,“你可千万不要替我去shā • rén。让我自己上,自是叫他毫发无伤的痛上三个月,哭爹喊娘,从此见了我,那就跟耗子见了猫一般。”
“杀了人,会把你赔进去,那不值得。日后我走在街头,谁来为我牵驴,谁来替我挡风呢?久乐在我心中,就像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久乐听着,咧开嘴一笑,喝了一嘴的西北风。可他却像是被灌了蜜一样,甜得眯起了眼睛。
“嗯,那我到时候,就在一旁给公子放风。”
池时颇为满意,“理应如此。李婉指使人杀如意,陈国公夫人指使钱嬷嬷杀姜一白,这是家学渊源。这李小姐若是进了池府,我那愚蠢的大伯娘,还有未来的状元堂兄,定是要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久乐一愣,他犹疑了片刻,问道,“可是公子,你既然知晓他们是幕后之人,为何不把他们……”
池时摇了摇头,“我是人,也并不是什么大罗金仙。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出错的时候。”
“断案要用证据说话。兰芝单方面的指证,并不成立。没错,我今日也可以威胁李婉,譬如说她若是不承认杀了如意,我便不告诉她是谁杀了姜一白。”
“可是我不能这么做,严刑逼供也好,利益交换也罢,都是在走捷径。人一旦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有一便会有二,有二便会有三……等回过头来看,自己已经变得满目全非了。”
“下一次我们还会遇到更加让人生气的案子,也找不到证据,只能放走幕后的坏人,那我们怎么办?是打到他们认罪,还是直接将他们杀掉?”
如今正值用午食的时候,街头巷尾全是各种食物的香气。有许多进城打年货的人,背着背篓牵着孩子,乐呵呵的走来串去。
时不时的耳边还传来小孩子的欢呼声,一年上头,也就是这个时候,农家会给他们置办新衣,奖励他们一些果子蜜饯了。
四周都是热闹的烟火气,池时说的这么话,被淹没在了鼎沸的人声里。
她并不在意前头的久乐有没有听到,因为她是说给自己听的,“我池时不怕天地,不惧神明,不畏皇权,乃是因为我心中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