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舍得。”裴和渊宠辱不惊。
关瑶气得发笑,扔下人就转头走了。
转天上班,办公室的人正各自忙活时,极少踏足春溪的裴和渊突然大驾光临,走来这头找裴絮春。
彼时裴絮春还没到公司,裴和渊出现时,春溪陷入短暂骚乱。
身为总助,关瑶只能主动起身迎上去:“裴总,春姐还没来,您有事找她?”
裴和渊点点头:“有事。”
“急事?”
“算吧。”
“要不您给她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她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发信息不如当面说得清楚。”裴和渊一口气堵掉关瑶的两个提议,眉目沉静道:“是关于你们新品广告位的事。”
被郑重其事的目光望着,关瑶抿了抿嘴,只能把人往里迎:“那您里面稍坐,我去拿个本子记下来。”
事倒是正事,关瑶绷着心神拿了纸笔在记。裴和渊全程都挑重点的讲,没有半分多余的赘述,更没有关瑶想象中的私语掺杂。
用时大概二十分钟,关瑶记下事项。以防有缺漏她又复述了一遍,再亲自把裴总裁给送出办公室。
本来一切都公事化得很,可过隔断时,裴和渊突然停下步子,特意侧身夸了关瑶一句:“关助理的字不错。”
“……裴总夸奖。”关瑶硬着头皮道谢。
总算给这樽大神送走,关瑶咬着发痒的牙根回身,对上全办公室古怪或促狭的目光。
梁彤的工位就在旁边,抬头不大确定地问了她一句:“小关,你刚刚是……对裴总翻了个白眼吗?”
关瑶微笑:“没,我眼里进东西了。”
中午时分,总裁办的新主任亲自来收IC卡,说是去前台取电梯卡登记属于多余流程,妨碍大家工作效率,干脆还是给大家重新开启权限。
面对春溪的人时,方舒脸上的笑容和气居多。而关瑶已不算新人,跟那头对接的事也就慢慢都归到了她身上。
职场拉近距离的一大利器就是唠家常或扯八卦。方舒看着怎么也不像会扯八卦的人,关瑶做为外面公司的人,也不可能主动跟她聊什么八卦。
二人疏疏唠了几句,关瑶知道她老公是外国人,俩人有个独生女儿,跟关瑶差不多大。
关瑶上道,商业夸夸立马安排上,惊讶地说方舒保养得好,怎么看也不像有个二十好几的女儿。
方舒笑说自己结婚早,大学没毕业就怀了孕,结婚证比毕业证领得还早。
方舒笑意浅淡,脸上有岁月赐给女人的从容和坦率,如闻春风拂面,并不令人觉得有压力。
跟这几日听来的雷厉风行不大一样,她既有恰到好处的亲和力,又比年轻人更懂得展示不会令人感到推拒的分寸和边界感。职场女性的优雅与知性,在她这里被演绎得恰到好处。
直到方舒离开好片刻,关瑶还回味着她谈笑间的仪态,心道自己以后要能有方舒这样的七成,自己就忒满足了。
周五的下班路关瑶自在多了。兴许是昨天的警告奏效,地铁痴汉终于没再跟着她。
回到家时接到纪雪湛的电话,兴致勃勃说自己CPL考过了要庆祝。
在纪雪湛的强烈要求下,大周六晚上,关瑶跟去了贺淳灵提过的露澜里酒吧。
跟这浪漫的名字贴合,这间酒吧的情调和氛围一流,不少潮人网红穿梭来去,哪区的卡座散台都不乏精致的面容和勾魅的笑声。
指针拔过零点,场子里的秩序早被舞池乱挥的手臂给晃没了,随处可见窝在一起接吻的陌生男女。
几杯下肚,酒酣耳热。
纪雪湛喝得舌头都有些大了,说自己要冲上云霄,要扶摇直上九万里,全然不管这文采卖弄得对是不对。
关瑶在N次答应要坐纪雪湛开的第一趟飞机后,起身陪他一个女同学去洗手间。
一楼人太多,俩人拖着手往楼上去。
过会儿关瑶出到洗手台,碰着个眼熟的,正在补妆的姑娘。
高鼻深目瞳色灰绿,居然是岑田。
“岑医生?”关瑶率先打了招呼。
岑田收了粉饼直身,也是面露惊喜:“关小姐,这可巧了,你也来玩儿呢?”
二人嗨聊几句,关瑶戏说以为医生都忙得没空娱乐,岑田打弯了眉笑:“我们不是外科的,也不管床,相对轻松一些。”
寒暄过后女同学也出来了,关瑶和岑田客套着互相约有闲去彼此的卡座喝酒,就分开了。
yè • chǎng从来是个猎艳的环境,任何级别的酒吧都有喝高了失控,或本来就存了揩油那心来的人。女孩子上洗手间别说有同伴跟着了,就算跟来的是男伴,爱闹事的还是眼力见儿为零。
尤其为了方便等不及出场子缠绵的男女,过道灯光更是故意设计得昏暗了几分。
下楼时关瑶和女同学手拉着手路经外沿的走廊,一提着酒瓶靠在壁角的男人眼光就跟了过来,视线尽往胸和腿上招呼,充满不怀好意的下流打量。
在yè • chǎng来说这本来也没什么,注意尺度即可。例如被打量的姑娘轻蔑地提起一侧嘴角,眼神没有迎上去就已经把拒绝俩字打在脑门上了。但偏偏提着酒瓶子的那货,却故意装傻。
航校学飞行的姑娘脾气爆得很,更别说这姑娘还是一地道京北大妞,经过身旁时感觉自己屁股被碰了一把,当即就竖起眼:“摸哪儿呢臭瘪三儿?招子他妈放马桶里叫屎冲了?”
再没血性的男人灌两口酒都胆气蹭蹭,更何况此刻还叫人指着鼻子叫骂,甭管有理没理也得迎上去扯两句皮。
DJ台的曲子正兴,烟机不停喷着湿雾,染了色的帕灯和摇头灯扫来扫去只为渲染气氛,没多大照明效果。
见这手欠的还敢还嘴,女同学彻底毛了,说话就拿起手机要叫人。
眼见一场群体纠纷就在眼前,一小束砸来的花随着个不爽的声音传来:“嘛呢臭shǎ • bī?头回来玩儿?酒他妈给你喝疯了吧搁我这闹事?”
被砸了满头满脸,揩油男人抹了把鼻子就张嘴骂了句脏话,可在看见来人之后,眼里醉意立马褪去:“大,大津哥……”
徐津迈着八字步上前,揪起那男的就搡了两把:“装他妈什么酒蒙子?滚你丫的,下回不许进来!”
胆气消了半截,那人唯唯诺诺地道歉,转头溜了。
“哟,真对不住,是我们这儿没看好。不如这样,我给您二位免个单?”徐津赔着笑。
听这口气谁还不晓得是酒吧老板,见他态度诚恳,关瑶跟那女同学也就没再说什么,息事宁人了。
回到卡座时,纪雪湛可能被人扶去吐了一趟还是怎么着,十几分钟后才重新露了面。
小伙子头发上还挂着湿沓沓的水珠儿,摆弄手机笑得见牙不见眼,说是加到碰见几次但搭讪未果的女神微信,喜得他坐地冲天。
关瑶有些犯困,强打着精神跟同坐的小底迪们玩骰盅。
有个穿白T,眼神清澈相对腼腆的男生对她露了藏都藏不住的好感,屡屡放水或替她喝酒。
在小底迪带着酒窝的笑容中,关瑶心念微动,想着是不是体验一把年下,可又怕男大学生纯情过头不太懂都市男女的游戏,误把约炮当恋爱。
可谈恋爱毕竟太吃情绪,还是找个省心的享乐路子要轻松。
天人交战之时,纪雪湛一屁股怼过来:“靠!表姐你看!”
关瑶手背差点没给压断,得亏卡座沙发是软的她也抽回及时。
狠狠扇了纪雪湛小臂一顿,关瑶怒道:“一惊一乍的,你开飞机这样?”
纪雪湛嘿嘿赔着笑,把手机亮给关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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