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呀……”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一颗蒙了红盖祔的头靠在裴和渊肩上:“婆母怎么骂人?”
“你不觉得把这绳松开,唤得更对味么?”裴和渊侧头去看那故作委屈的人:“圣旨都下了,我若是不认,若是再跑,岂非成抗旨不遵了?”
关瑶偏了偏首,隔着盖祔与他对视几息,心道也是这么个理,便唤了小厮绞断麻绳。
得了松快后,裴和渊抬脚便向外间去。关瑶忙唤他:“三郎!”
裴和渊停步,回头看她一眼:“为何不跟上?”
“嗯?”关瑶一时蒙了。
“若我不曾记错,陛下是为你我二人指婚,并非是我入赘你关家。现你既已嫁予我,自当随我回临安伯府。”话毕,裴和渊再度迈开了步。
待他出得关宅大门上了马车一阵后,关瑶才被搀了上来。
车厢外,还听着关霈堂乐乐呵呵的豪爽笑声:“拿我的话!今儿个咱们万汀楼给客人免单!老夫要请整个顺安的人来喝我乖女的喜酒!”
在左邻右舍及过往行人此起彼伏的道贺声中,马车驶动了。
圣旨始料不及,裴和渊的反应也有些出奇。
关瑶仍带着喜盖,透过那红布望向自己对侧的人,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句:“三、夫君,你没有生我气吧?”
“三夫君是什么?你还有大夫君和二夫君?”虽是闭着眼,虽嗓音清冷,可这话中却隐有戏谑可寻。
而在关瑶听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她就说三郎是本便对她存了情意的,被她抢这一遭,指不定还在心中暗美!
“夫君你看,太后和陛下都觉得咱们天生一对!”关瑶的目光变得雪亮,自动自觉地坐去对侧,挨在裴和渊的身边蹭了蹭,承诺道:“夫君,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对他好?
裴和渊付之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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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已入夜,初夏青蝉独噪,夜里的风吹得挂帘打着卷儿。
新房中,关瑶刚吃了碗骨汤馄饨,正在房里四处游走。既是消食,亦是参观自己夫婿的寝居。
日间随着裴和渊到了伯府后,那位本还待骂她市井门户的婆母,却是态度几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