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彻静,只闻得博山炉飘出的离雾袅袅,与书页翻动的细碎声响。
便在裴和渊都都觉得气氛安详得有些异样时,食指关节处忽传来小阵疼痛,以及滑韧的,一触即收的舔啮。
书册险些脱手落地,裴和渊望着留在自己指关的两排齿印,额侧青筋隐隐跃动:“你在作甚?”
“在数殿下的指节。”姑娘家抬着雪般的腮儿,像品尝了什么珍馐似的,还伸出那红艳艳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神色一派娇憨道:“殿下手指怎么这么长啊?是不是比我多长了个指节?”
那舌尖如何舔的唇角,又是如何收回樱唇之内的,裴和渊看了个一清二楚。
湿热感残余着,带来酥酥麻麻的奇异痒感,从皮肉到骨节,渗了个遍。
目光不受控地驻于那被染出水渍的绛唇,裴和渊喉间滚了滚,脑子倏地发热间,忽答了句:“不用数了,孤这指节与你相同,比你多长的东西,在下头。”
“是么?那我瞧瞧!”姑娘家目光发亮,声音一刹雀跃起来,扭着身子便要去撩他的下袍。
脑中轰轰作响,裴和渊自觉失言,手臂发力将人箍得紧紧的不给转身,咬着后槽牙道:“焦杳,你到底是个姑娘家,可识得廉耻二字?”
他问得声声切齿,哪知人家歪话张口就来:“不瞒殿下,我是个目不识丁之人。”说着,还随手在案上拾起本诗册翻了两页,再指着上头几个字,拿掺了蜜水般的声音问他:“殿下,这几个字怎么唸?”
裴和渊的目光下移,待见得那几个字后,他乜了怀中人一眼,心中暗嗤,小骗子。
对上这人,心情总要转上十八道弯似的,常常是前头的气还未消,她马上又能作出新的花样来,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莫名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裴和渊揉了揉额角:“你整日除了肖想孤,就没点旁的事做?”
“没有,我一颗心全在殿下身上,所以……殿下要成全我的肖想么?”姑娘眼鬟湛湛,对答如流。
裴和渊挑了挑眉梢,沉声道:“休想。孤冰清玉洁,岂是能给你随便玷污的?”
细如春葱的指儿挤进他腰间鞶带,往外勾了勾,娇声问道:“那冰清玉洁的殿下可否开开金口,告诉我这几个字唸作什么?”
绘着砂露的指尖落在白洁的书页之上,带着裴和渊的目光游来移去,所至之处,停留着的那几个字分别是:心——甚——悦——卿。
促狭心起,裴和渊让她再指了一遍,同时口中拉着琅琅长音解说道:白——日——发——梦。
殿中静了静。
乌黑的,如雀儿细羽般的睫儿眨了眨,姑娘家羞声道:“殿下怎知我发了白日梦?”
裴和渊眸子微挑,准备看她如何接这荒诞的话。
鞶带间的指儿抽了出来,沿着他常服胸前的蟠龙绘动着:“便在方才,我梦见殿下亲我抱我,还,还解我的兜衣带子……”
昵喃细语之中,裴和渊略一出神,对上姑娘家眨着水盈盈的双目。在那当中,显露着直白不掩的引逗。
大虞皇室先祖实为胡人,再怎么习儒听经,风气也比大琮要奔放不少。
自打回了大虞后,勾捞撩拨,甚至直接在裴和渊跟前褪去衣衫,或是脱得光溜溜在他寝殿的被榻之中等着他的,也数不胜数。可哪一回他不是坐如禅僧不动不念,从不予人得手之机。
独有此人,总能令他心跳愈加失常,指尖如遇电流般,被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惘然间,那清媚娇慵的声音再起。
“殿下不发白日梦么?前几日殿下午憩时,我可听见殿下唤我的小名,还看见殿下……”人虽埋在他颈间,荑指却逐渐到了龙纹的边缘,娇细的喉腔之中,蚕儿吐丝般的絮絮细语仿若气音:“看见殿下这处……鼓得好大,就像现在……”